赵荣端起三角眼,细细吹着精致陶瓷杯中顶级的大红袍茶,茶香四溢,道:“林秘书,最近辛苦你了,曹某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来为我们的宏图大业喝一杯。”
林恒宇一身熨帖西服勾勒出上位者的气场,但即使是细致打扮过的头脸,亦掩盖不了颓疲的神色。他握着中式茶杯,轻轻摇晃,似品尝红酒般,嗅着茶香,道:“赵都督真是客气了。”
“小林啊,听说最近老是酗酒了,别仗着年轻就胡意妄为了,你看这警察局还得靠你这领头人。”
林恒宇酒量不行,喝了就容易发酒疯,半个月前灌下半瓶西洋酒,跟抽了鸦片一样,整个人骨子里的怒意爆发,汹涌澎湃,站在曾经的院子,现在山田助也的住址前,叫嚣着要问候山田助也的祖宗,一个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的。要不是山田助也没在家,要不是赵荣马上就派人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估计天津警察局的牢狱就多了林恒宇这一号人了。
赵荣对林恒宇不满日益加深,若不是他还有些用处,早就拖进了深山老林毁尸灭迹了。
“失礼失礼,话说回来,那些单子还有些手续要跟进跟进。怎么拿到宏扬镖局的印章,盖上印就万事俱备了。”
赵荣摇晃着办公椅,悠悠道:“这个你不用担心。”
“赵都督,先前曾在单子账本等有关条款上盖过的章,可别忘一一处理掉。”
“这我需要花费点时间好好清算一番。具体怎么解决掉那疯婆子,处理得自然点,我不想惹得太多麻烦。”
“贩卖人口走私作假等等罪名一盖,你放心,弘扬镖局自然会纳入政府手里,自然也是曹都督的囊中之物了。”
两人心怀鬼胎相视一笑,随即端起茶杯,预祝着阴谋早日成功。
与此同时,弘扬镖局中,账房内,书桌上,宝祥惨兮兮地趴在桌子上,对着一堆数不出本数的账本,愁眉苦脸。
看不懂呐,看不懂呐……
禁闭的大门,轻敲几下,随即被推开。宝祥一激灵,瞬间打了鸡血般,如沐春风地咧嘴微微一笑,“王师父,你来了,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别油嘴滑舌的,今天看了多少,对镖局的大抵运行了解了多少?”王师父不光面无表情,连嗓子也是硬梆梆的,没有感情。
王师父六十左右的年龄,个头高大得不像账房先生,脾气暴躁得不适合当账房,反正在宝祥心里总觉得他与账房不搭。他是最先追随杨老爷挣家产的一批人,当年一起发家的老人们岁数大了,走的走,退休享乐的享乐,就剩下他一人。
在整个镖局发迹的过程中,他是开拓者,也是见证者,更是守护者。当年,杨老爷暴毙后,他力排众议,坚持将账单握在手中,为杨家坪守住了家产。仙姑虽然时常癫疯,但对他也是十分信任,在清醒时,苦求着他要扶持宝祥,为老爷守住心血,为杨家守住产业。
镖局人力断层严重,可以信任托付的人寥寥无几,再不补救,就真的来不及了。
宝祥第一天和他处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心里发怵了,等他有了感情时,就是向宝祥发难时。天天对面他时,心里悠然而生出一种对先生的敬畏,总会揣着惴惴不安,唯恐在他面前行差塔错,唯唯诺诺的像个刚启蒙的幼儿般。
宝祥支支吾吾,“王师父,那个,我,我看不大懂。”
宝祥做了错事般,垂头看着地面,在王师父喝完一盏茶的时间,愣是不敢抬头。
“把脑袋抬起来,成什么样!有你这样的当家人吗!天天哭丧着脸,不知道还真以为你天天丧了爹。看不懂,看不懂,你看了几天了,还找不出规律,她奶奶的,你怎么就这样笨!”
宝祥一挨骂,脸上烧得通红,更是把头垂得更低。
王师父恨铁不成钢,发起骂功更是功力十足,“连账单都看不懂,气死我了!你说说,账单是生意的命脉,要是被人下了毒手改了命脉,这傻愣愣的还看不出,还做什么生意,开什么门店!给我看去,看不住就别想吃完饭!”说完,不给宝祥反思时间,直接摔门而去。
宝祥看着被摔地猛然一张一合的门板,颇有些惊心动魄。
他心里也明白,自己本来就不是这块料,强行扶起来,也是糊墙的烂泥,可是,想想仙姑,还有杨家坪,没办法也要咬牙坚持下去。他在心里也悄悄地定下目标,不求发扬光大,最起码也要守住,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想了想,再看看怎么也理不出头绪的账本,再想想王师父那暴跳如雷的脾气,就觉得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没有指导,没有提示,直接上来就给他一堆账本,美曰其名,要他自己感悟。宝祥脸上微笑不改,心里早就万马奔腾了,几天下来,奔腾的马更是跑进了冰天雪地中。
他眯着眼,强打精神看了会,还是没看得明白,眉头解不开,双手就折腾起头发来,一头细软发折腾成鸡窝一样,仰天长叹,连续啊啊啊地呼喊几声后,赌气地将书啪在桌面上,把脑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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