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章刚想伸手去夹一块,唐诗诗就用玉指芊芊捏着快糕点递到顾章嘴边,一张嘴就能吃到,嘴唇还能轻碰到玉指。顾章颇不自在,摊开手掌,示意唐诗诗放在上面。
唐诗诗有点失望,嘟起小嘴,娇嗔道:“好吃不?”
顾章略一点头,径自侧身离开了。
“喂,你……”
顾章回过头,他反手勾住搭在肩上的军衣,喷张的肌肉轮廓在洗得发白的衬衫里隐约起伏,微微偏来的脸庞,刚毅的眉目,挺拔的鼻梁,略显冷傲的唇,胡子没刮干净有些铁青的下巴,夕阳余晖打在他凌乱不羁的发梢,冷,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冷,但有红彤彤的余晖中,又给他渡上一层暖色。
唐诗诗连自己想说什么也忘记了,看着顾章,忘记了呼吸,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但视线之外的唐委曲,眼里烧起汹汹烈火。
转眼之间,有是一年中秋佳节。
宝祥一人坐在顶楼,日本的楼房都不高,相互紧挨着,伸手就能触碰到邻居家。杨家坪和同学一大群男男女女去了参加祭月晚会。宝祥还是老样子,喜欢一个人宅着,倒不是孤僻,只是在异国他乡喜欢上了孤独的感觉。一个人,静静地看书,一个人,静静地散步,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潮起潮落,看着旭日东升,晚霞烧空。
宝祥端出自己炮制的月饼,样子虽然惨不忍睹,扳开里面的红豆馅磨不匀细,依然是惨不忍睹,送进口里,味道倒是出乎意料。
宝祥想念顾章了,不知这几年过得还好吗。满满的话语郁在心中,咽不下,吐不出,眼角不知不觉又红了,他知道老是哭,太娘气了。但此时想到了顾章,又是忍不住了。
明月高挂天空,空中只有像薄纱一样的云带,偶尔飘过,倒不会遮蔽住明月,就好似娇羞的女儿脸上的丝绸,隐隐约约,欲语还羞。
同一个月亮下,顾章坐在军营的高地上,慢慢地喝着酒,虽然慢,却没有停,一口喝进口中,酒液留在口腔,再缓缓咽进食道。
酒,顾章觉得淡了,带上了微微的苦涩,他自嘲地勾嘴一笑,是酒苦了,还是心涩了?
几年的时间流去,中间蹉跎过,用命拼搏过,一颗心布满风霜与满腔的怒意,但中央的一角,那人的低语浅笑,如同烙印般,打上了,就抹不去。
不是没想去找他,但是一个逃犯的身份,找到又如何,除了拖累,还会剩下什么。
月亮倒影在杯中,顾章喝下那浸着圆月的酒,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了。
宝祥伸手用食指想要触碰到圆月,万里之外的顾章也是伸出了手,五指摊开似在应邀着。
一种相思,两处念愁,剪不断的情缘,却是触不可及,无法相伴,天涯海角,各处一方,灯火阑珊处的那一场闹剧。总在午夜梦回时 ,化作一缕幽风,勾起你我的魂牵梦萦,但是梦醒时分,却又衣袂翩翩,徒留梦影。乱了心神,乱了生活的节奏。
抬头仰望明月,月中嫦娥是否等到了后裔,还是依旧抱着玉兔在广寒宫中,孑然一身?晚风轻抚,宝祥觉得自己醉了,醉在了广沛的月光中,他眯缝着眼睛,细细看到月亮上一道道蜿蜒的纹路,不由得笑出声,“是吴刚砍的那颗桂树吗?”
第四十五章
顾章带着宿醉,在营房里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发现唐诗诗坐在他床头,拿着冷水洗过的毛巾敷在他额上。
边南地区出身的女子,民风与沿海地区截然不同,总是带着好斗与豪迈,行事总是不居小结。唐诗诗是唐琰最宠爱的妾侍,生的最小的女儿。自小就精灵得很,很受她爹的宠爱。有了她爹这颗大太阳围着转,唐小姐自然就比上面几个哥哥姐姐过得好,拿起抢起什么东西来,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样子。
军营里,人人都知道她瞧上了顾章,说什么去见识市面,为爹爹建功立业,哄她爹就行,但逃不过地下人的八卦。
个个都在为顾章这小子艳福军途所羡慕时,顾章却皱起了眉头。
他下意识用薄被盖住下身,穿好衣服,直接走出了房门。
“喂,顾哥哥,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顾章头也不回,“没兴趣,以后不许随便进营房。”
唐诗诗看着他的背影,又是恼又是心里痒痒。
顾章带兵在广州城外的远郊区,占了领了几座山头。伪装成土匪潜伏了几个月,《》的管理高层以为是一般的流寇,没有干些大动静,倒是没放在心上。
黎川带着钱荫去乡下城镇招兵买马。辗转几处,都没法招到人口。
黎川上报给顾章,顾章眉头轻皱。
一日中午,顾章随着黎川去乡镇,没法像当地军队一样拉壮丁,只能靠开出的条件去吸引青壮年。但被拉住问及的人,纷纷摇头,说:“还不如去浩生商行。”
“浩生商行是干什么的?”
农民打扮的中年汉子,听着他们普通话口音,哈哈大笑,“你们外地来不知道吧,这浩生商行是载人去南洋谋生的,一个劳动力就值这个”他伸出污垢塞满指缝甲片的手掌,摊开四根手指,“十四个大洋,还只是定金,要是连上那边的工资,远远不只呢,我呐,要不是放心不下家里那娘们和几个小孩,我也去了。”
钱荫看到顾章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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