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的痛苦对他而言已算不得什么,他只是不喜欢看着那些充满活力的新鲜面孔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只想把那些充满生命力的肢体全部折断,让蛇虫重新进入这些躯体中,充当她们的骨血,作她们的脊梁,这样的人,不才是世上最完美的生物吗?
多少年前,他第一次能够在二十只成年褐蝎蟞进入身体时站起身来,勉强行走,每走一步,那些毒虫便在他的身体中疯狂的游窜。褐蝎蟞皆是从头顶百会穴进入,有的依中央大脉从百会穴游至上星穴,又蠕动到神庭穴,有的径自蠕动到旁支去,没走出几步他便觉林泣,悬颅,四白,鼻通等穴传来阵阵刺痛,想是那褐蝎蟞进入人体后开始咬啮,他只觉面目俱麻,眉眼耳鼻,没有一处能够自行活动,尤其是左眼,在痉挛中,竟是怎么睁也睁不开。
就这样,他一步一步走出虫窖,走到太阳下,他仰起头,此时的他,一点也不惧怕那刺目的光芒,因为他的双眼早已睁不开了,能感受到的,只有暖黄的温柔而已。正当这时,他听见了父亲的脚步声,那确实是父亲的脚步声!他用手掌挡住脸,不想让父亲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如此丑陋不堪的样子。
可就在他的双手在脸上遮遮掩掩的时候,一双带着薄茧有力的大手却制住了他,父亲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何必遮遮掩掩,在我看来,你现在的模样,才是最完美的。
啊……完美……他在一片明黄中放下了双手,完美……二十只褐蝎蟞在他身体各处游动着,他只觉得,这感觉,十分的美好,惬意。
☆、银钩罗刹之十二
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正值黄昏,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在家仆的陪同下悄悄溜了出来,逛逛即将收摊的店铺,也有妇人老妪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在街边的小贩那里买些便宜的蔬菜瓜果。唯一与这大街上的热闹气氛不同的,是独自伫立在街角的一家药堂,黑黝黝的店铺门口人群冷落,既无热忱的老板在内张罗,也无殷勤的伙计出来吆喝,完全一副姜太公钓鱼的悠闲姿态,药堂门口上书三个大字自留堂。
陆小凤看见这三个字,一下笑出了声来,好端端一个药堂偏要取这么个闲云野鹤般的名字。他一脚踏进药堂,果然不出所料,一个伙计都没有,只有几个来取药的人稀稀拉拉的坐在药堂大厅中,药堂的东侧,掌柜正埋头抓药,听见有人掀帘而入,头也没抬一下。陆小凤心中暗道,这店家的态度,还真是应了一句君是自可留。
事实上,这药堂对于客源的不在意,是有缘由的。只是这个中关系,旁人并不知晓,只有药堂的常客才深谙此事,一般的病人,病急时不得已来这里抓两服药,见了堂中掌柜这不理不睬的态度,强自忍了下来把药取走,便是再也不会来了。只有一种人,才会长久的忍受这种冷淡,不断的来这里取药,这种人,便是江湖人。
江湖中,自留堂的名声十分显赫,并不是因为它怪异的待客之道,而是它的一味药,在江湖中十分出名。这味药有一个十分动人的名字——绿酒。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这绿酒之名乃是得名于此。因为服下绿酒之人,此生最后的三个愿望便能得以满足。不是一愿郎君千岁,而是一愿尸骨同穴,不是二愿妾身长交,而是二愿忘川同渡,不是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而是三愿如同槐中魄,世世念君颜。
绿酒,是为那些求而不得的伤心人准备的。这些人,有的永失所爱,有的难结同心,有的痴梦不成,只有寄希望于在来生,或是多少世之后,与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生而同衾,死而同穴。
绿酒并不是治病的良药,相反,它是一种夺人性命的毒,只不过在此毒发作之前,服毒之人能够确定,自己此生的心愿可了,因为自留堂,会替他们完成最后的心愿。只不过,替人圆梦需要报酬,这夺人性命,也是需要报酬的。因为绿酒,是一种很让人很舒服的毒,为什么这么说,没有人能解释原因,也许是因为这毒在发作之前并不会带来剧痛,也许即使带来了痛楚若是心愿得以实现那也是甘之如饴,也许……
对于绿酒的药效,有许多个也许,但只有一个一定——在服下绿酒告别人世之前,一定能看见自留堂的主人,真正的主人,不是那个窝在黑暗的一隅埋头抓药的掌柜,也不是在偏堂中一脸不耐望闻问切的大夫,而是一个人,一个神秘人。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美是丑,江湖中只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绿酒最后发作的时间,是自留堂的主人确定的,至于个中缘由,众人并不知晓,也无从探查。
陆小凤悠闲的走到埋首抓药的掌柜面前,道:老板,可有干檀香?
个子不高,身宽体胖的掌柜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甚热情道:作何?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笑眯眯道:自服。
掌柜抬头瞟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道:若是要寻乐找趣,出门左拐便是金枝阁,请便。
陆小凤轻笑了一声,摊了摊手道:掌柜的,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这干檀香,的的确确是取来自服。
掌柜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懒洋洋的抬起头,斜了一眼陆小凤,两只肥大的手掌拢在一起:你可知这干檀香药效为何?
陆小凤笑嘻嘻道:听说可祛痰,解疮毒。
掌柜撇了撇嘴道:这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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