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廖玉林反应过来,自然晓得什么叫作专门儿伺候夫人,血气自胸口涌上眼角,又被这人身上的酒气和脂粉气熏得头晕目眩。那人却丝毫不知羞耻,染着胭脂红的唇低下来,虎口卡住他的下颚,猛掐了他一把,道:“小生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位公子是来寻欢,谁家穿戴梅兰竹菊这些雅物来?恐怕是个小举人吧。”
“混账!”廖玉林出手一掌,清脆响亮一个耳光甩过去,叫斐哥儿的男子被扇得侧过脸去,脸上多了个红印,比胸口唇尖的胭脂还红。
“你!下贱!”廖玉林极尽所能从脑中寻出个骂人的字来,面如白灰,风度俱无。他竟让如此脏污的人搂了,还敢对着他的脸吹气说话,自然一手打过去。可仿佛挨打之人是自己,又没命似的跑出了花楼。
从花街往外跑,推推搡搡穿过无数条玉臂,待一转至无人的小巷,廖玉林哇一声扶墙吐了个干净。
而那被叫斐哥儿的男子毫不在意,揉着打红的一张俊脸,口中叼着从花娘头上摸来的一只山茶进了自己的房。刚一关门就听屋里有一男子低声问道:“你可看清了?那人就是赵太师今年的门生?”
“看清了,长得也不差。”
“乐贤!”身后面色冷峻、目光寒凛的男子起身喝道:“凡事适可而止,别耽搁主子的正事,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这样早将人吓跑了!”
乐贤拆了发簪,轻轻拢拢散发,将山茶往桌上一扔,手里掏出个鸡心白玉的坠子来,一圈一圈不经意晃荡着,一歪倒在榻上,fēng_liú笑道:“谁说给人吓跑了?小举人还得来呢。”
时至九月,廖晓拂随太子的兵马已过路途大半。那日随太子出关,不出一月便追上豫州总兵,至此祁谟彻底将兵符凑齐,手下统领将士十万,成了名副其实的骠骑将军。
只是十万兵马行动起来远不如五千利落,途径石洲不得不停下修整几日。石洲乃是山中洼地,临近北境,洼地中是一处小城,俨然一副边陲小国的地貌。
这几月的日子在马背上过,廖晓拂倒是没怎么晒黑,食量倒是见长。修整头一日他就急急拿出自己与太子换洗的戎装,顺小路到山溪边上搓开了。
往常在宫里头这些都是粗使丫头的活,在宫外没有侍从,自然叫他抢着做了。只是廖晓拂生来手小,搓起来费劲,再看暮色已降,四下无人,于是大着胆子脱下靴袜,光着两只脚丫在衣裳脏污的地方踩踩。
透过林间斑驳的树影,远处是影影绰绰的灯火,想来必定是石洲城里的热闹了。两只白生生的赤足泡进冰凉的溪水,廖晓拂怕湿了裤脚又挽上一截,连脚腕一同泡进水里,还忍不住一面朝前头眺望。
好久没见过人烟了。
“廖公公竟也学会偷懒了?也不怕冰着脚。”绷着纱布的手穿过廖晓拂的肋下,勒牢他细瘦的腰,一发力将人从坐姿拽了起来,“孤说近日亵裤穿上总是凉飕飕了,原是你踩着洗,恐怕磨出了窟窿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夭寿啦,太子的亵裤被小福福踩破了!
小福福:殿殿殿下,我不是,我没有。
祁谟:孤说有就有,如今军需短缺,孤动身匆忙,身边就这一条亵裤,你说怎么办吧。
小福福:就一条吗?莫非殿下现在就……没穿?怎么也要有两条吧……
祁谟:啧,你踩坏的那条是孤最钟爱的一条,没了它睡不着觉,非它不可。
小福福:要不……今晚奴才给殿下暖个被窝……
祁谟:勉强也可以。
心理活动:
祁谟:ヾ(@^▽^@)ノ守得云开见月明,吸小福福吸到神志不清!
小福福:娘啊,我可真是个心机深重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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