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多数的土地是用顾天水和马英的钱买的。学徒是顾天水给想着法子介绍的。店铺也是他们出钱租的。
于是,先是老四外出进货遇到了匪人,死了之后还让野狗遇见,尸首被啃咬得缺胳膊断腿的,只是一张脸还是好的,让人认出来了他是谁。
老四头七还没过,老三跑去喝酒,摔了一跤,把自己摔晕了,就在河边上睡了一夜,等到让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人接回家去,老三的老婆儿女就先跟老四的老婆儿女打起来了——老三喜欢占人便宜,本来老四家的就有些不乐意。老四死那么惨,头七还没出当哥的就跑去喝酒吃肉?说不定还招女支了,膈应不膈应?
这边两家打起爱了,老三还没好呢,老二又出事了,酒楼着火了,老三半个人都烧得不成样子了。开阳都没医馆敢接医,酒店的老板直接把人朝马车上一放,连带着送来了五十两银子,这意思就是不管了。
一大家子出了这么多糟心事,顾家老两口不会不怀疑,同时,也是家里祸事连连,急缺银子。自然又去找顾天水了。可这回不管是他们怎么要挟,顾天水依然是一文钱都没给,只说是他们家缺德事做多了,报应。
没奈何,两人只能走了,他们其实跟顾天水一样,别管说得怎么样,不敢有什么行动的。不是还顾念着骨肉亲情,而是一方面,他们跟这个年代的许多平民老百姓一样畏官,另外一方面,则是他们还惦记着日后从这两人那里弄来更多的好处,这儿子出了事,不是还有孙子孙女吗?眼看着孩子们都到了娶妻出嫁的时候了。
他们走了,没出两天,就又出事了,老大去给两个弟弟请大夫的时候,让人给劫了,随身带着的二十多两银子没了不说,还让人给打折了腿。
就在把老大接回来的这天夜里,顾家起了火。出了老四媳妇因为气不过,带着最小的儿子回了娘家,其余人全都烧死在家里头了。
“你干的?”
“我干的。”顾天水点点头,“却没想到当天我们办事的时候,让村子里一个无赖汉子看见了。我就追在那无赖后头,想要把他灭口,没想到,有个路过的大官撞见另外我俩。他说我杀了顾家满灭,我就跟那大官说了我跟顾家的恩怨。没想到……那大官把无赖给杀了。”
“也是那人让你们俩杀了闫为清的?”
“不,恩人只让我们给闫大人带几句话。闫大人听过之后,就说他该死。可是他自己下不去手,所以,就让我们帮个忙。”
对顾天水的话,冯铮不置可否:“在墙上写字的人是谁?”
墙上的血字,与闫为清的字迹有七八分相似,之前没人提出异议,因为当时写字的情况特殊,自己有所偏差也是可以的。现在既然已经证明字迹是伪造,那写字的人是谁,就值得怀疑了。
“……”顾天水摇摇头,不说话。
“那,在这些年里,你们可曾为你们的恩人办过其他的事情?”
“……”顾天水咬着嘴唇又摇了摇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表哥……顶多只是个知情不报而已。如今他已经被砍断了一只手,还请大人们手下留情。”
“你们不愿招出幕后之人,那两人就都是死罪。”冯铮站了起来,他清楚,是真的再问不出来什么了,但是,从顾天水说的这些里头,也不是就一点线索都没有。若是能找到当年无赖的那件案子,顺藤摸瓜找出杀人之人,那这一切就都能解决。
“大人?!”看冯铮站起啦就要离开,顾天水匆忙喊了一声。
冯铮站了起来:“你若是能从实相告,不但马英能留下一条命来,你也并非只有死路一条。毕竟,你们只是受人指使,幕后之人才是真凶。”
顾天水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没在多说什么。
冯铮回到家里的时候,卢斯正好在检查三个孩子的功课。
文功课上,三人交的都是大字,高兴就是凑热闹的,她那大字是真的大,一个字占了一张纸。李三的功课又脏又乱,一个个都是涂涂抹抹的黑疙瘩,纸的边沿还滴了很多墨点子。李铁的功课则齐整得很,他学了没多久,可是已经比卢斯的大字写得好看了。
武功课上,高兴依然是凑热闹的,踢个腿自己摔个大马趴,还得让卢斯把她抱在腿上安慰半天。李三已经能把一套拳打得中规中矩。李铁的拳打出来,竟然比李三还多了几处错漏。
卢斯把三个孩子都夸奖了一番,给了高兴一支新买的头花。李三是一套小牛皮的护腕。李铁则是两本游记。
最高兴的是高兴,卢斯当年给她起的名字还真符合这丫头的性格,小姑娘成天都乐颠颠的。李三接过护腕的一瞬,有些不快,可遮掩得很快。李铁看见游记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接过来后,也不断摸着书皮。
冯铮是在高兴摔个大马趴的时候来的,看见三个孩子收了礼物,他才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卢斯道:“李三,你先下去吧。”
“义父……那妹妹和铁蛋……”
“我们俩还有事情跟他们说,你下去吧。”
“哦……”李三走得不情不愿的,走出几步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李铁,眼睛里的怨恨那是明明白白的。
李铁低着头,但要说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卢斯和冯铮都不信。
“李铁,刚才打拳的时候,那几处错误,你是故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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