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诚哥!怎么你也损我!”
明镜其实顶喜欢看兄弟三个热热闹闹、无伤大雅地拌嘴,所以她纵容着他们笑闹了一会儿,才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仪拍了板:明台开车陪她去,然后一家人晚上一起吃个饭,地方明楼定。
明镜换好衣服就带着明台出门了,谈生意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就把明楼的车开走了。被留下的两个算着姐姐和小弟走远了,明楼问明诚午饭想吃什么,明诚老实地摇摇头:“什么也不想。只想睡觉。”
明楼笑起来:“那就去睡。我下午有事,餐厅我就定附近的好了。到时候发短信给你。时间早我来接你。”
回到房间后发现客房清理已经做完了——那叫一个毫无痕迹,一尘不染。明诚脱外衣时明楼顺手给他拉窗帘,房间暗下来的同时,一个问句没有任何预兆地来了:“昨晚顾不上问,你背上怎么回事?”
手上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明诚若无其事地答:“在非洲的时候,碰到人闹事,给蹭了一下。”
“当时伤得不轻吧?以后这种事要说。”明楼再检查一次窗帘,确保合得严严实实,尽可能不透光。
明诚笑笑,格外的轻描淡写:“都过去了。以后不会了。”
然后他钻进被子里,坏习惯地把脑袋钻进枕头下面,说:“大哥午安。”
“嗯,好好睡。”
明楼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声音很近,竟是无声无息地就来到了床边。
明诚觉得有一个吻隔着被子落在自己背上,就是那个伤口的位置。
他有点庆幸又得意地想,这就给带过去了。
房间里又静又凉,明诚很快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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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 it bsp;02 全
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四点半,终于因为饿而醒过来,摸过手机一看,短信果然来了。明诚习惯性打开谷歌地图,输入到一半扫兴地关掉,另换了个地图软件,发现餐厅的确不远。
于是明诚回短信给明楼:“听说北京晚高峰特别堵。不用接。我自己过去。”
过了一会儿回信来了:“‘听说’二字可以划掉。”
他笑笑,进浴室前把酒店送的两块曲奇吃了果腹,美式曲奇实在太甜,明诚觉得自己牙都要掉了。
洗完澡后明诚从箱子里翻捡出轻便的夏衫换上,轻装出门。六月的伦敦一点没有夏天的意思,上飞机前还得裹身风衣,但一到北京,真是恨不得直接沙滩裤大背心再来双人字拖了。不过通过明楼发来的那家餐馆的名字,明诚觉得还是稍稍穿得像那么点样子吧,配合一下。
明诚一直是很喜欢北京的内城的,大棵的槐树,屋顶上的花和葫芦架子,许许多多的自行车,满胡同流窜的猫和狗,充满了令人愉悦的人间烟火气。他没打车,按图索骥地向东,又朝北,到了成贤街后再七绕八绕,终于到了目的地。进门后明诚真心实意地想,在乍一眼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胡同深处、一般人等闲找不到的地方,平地冒出个浑身上下写着“我很贵我超贵我真的贵”的豪华餐厅还不晓得私人会所这种奇观,可能也应该列入首都一景。
他看一眼簇簇新的匾,唔,写反了。
报出明先生的名字后他被迎进了院子,其他人都没到,他就索性自己在小院子里逛逛,顺便发个短信告诉明楼自己已经到了。但他穿的是短袖,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受不了蚊子,又跑到书房去了。
这种贵死人的私人会所标配一个书房,必有许多中华书局的精装历史书、红木博古架上摆满了仿得并不怎么好的景德镇瓷器,以及一张偌大的、一般有单人床大小的书桌,文房四宝齐备,至于在上头写字的人是什么水平,通常也没人在乎。
这间书房的陈设也很标准。明诚找书看的间隙顺便瞄了眼书桌,发现纸笔很不错,墨和文玩也都是好东西。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兄弟三个人练字的事——这么说也不确切,确切地说,是明楼陪他和明台两个练字。
彼时明台是个小多动狂,活猴子,上窜下跳没一刻安生,要他静下来写字,那真是比登天还难。只有明楼在,他才不敢闹腾,能有个把小时的老实。所以到后来,他们的书法课十次倒有八九次都有明楼坐镇。
明楼的字写得好,明诚不喜欢家里请的书法老师,反而很喜欢看明楼写字,然后用他写的字来背古文——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明诚后来想明白,其实自己何止喜欢看他写字。
念及此他微微一笑,又望了一眼书桌,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精装的二十四史,再随手翻开一页,正好是《梁书》列传十四。
这是明诚非常熟悉的。曾几何时,无论是在凛冽的寒冬,还是在永无边际的酷热里,只要一想到家,那句子就会浮现出来。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夜,明楼问他,一个人在外头难过吗?
明诚不假思索地摇头,还行。
——想家吗?
——也还行吧。
——想家怎么办?
——你以前给小东西和我写过《归去来兮辞》,我没事就背一背,不行《与陈伯之书》再来一遍,就差不多了。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这就行了啊?
明诚低低地笑,撑起身子,去亲明楼的鼻尖。
——再不行,想你啊。
纷乱而熟悉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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