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什么都懂了。他说我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上青玉山习武,孙家香火可续,而我英年早逝;二是让我一辈子在家里好生养病,虽然不能延续血脉,但可以安度晚年。”
川岛葵皱了皱眉,说:“你的双亲肯定很为难。”
“是的,我知道他们很为难,我也知道他们想要我走哪一条路。所以我自己说我要去青玉门习武,然后,我就一辈子与青玉门捆在一起了。”
王子越望着摇曳的烛火,神情有些怔然,那是凡人面临不可违抗的宿命时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缓缓地说:“我选了第一条路。我一直以为我会遇到一个女子,与她生一个孩子,然后我会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壮烈地死去。可是当我看到襁褓中的幼弟时,我才明白,孙家的香火并不由我来绵延。我这一生,注定孤独一人。”
川岛葵沉默不语。
王子越垂下目光,烛光映照在他清秀的脸上。
“师父死的那一夜,我隐约有些预感,但我还是下山回家了。萧姑娘,我现在也有同样的预感。我觉得我的时间快到了。”
川岛葵神色一紧:“不要这么说。”
王子越很是倔强:“有些话如果我现在不对你说,以后再没机会了。”
川岛葵轻叹一声,问:“你想对我说什么?”
王子越拾起桌上的剪刀拨弄烛芯,火星劈啪作响。
“还是不说了罢。”
川岛葵罕见地露出着急的表情,语速也加快了:“要说的是你,不说的也是你,你怎么这么自说自话?”
王子越不敢看她,低着头说:“我是要死的人了。有些话我若是说了,我自己轻松自在,你却要日日夜夜想着这些话,为我伤心难过。”
川岛葵气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会为你伤心难过?”
王子越默然不语。
川岛葵放软声音,劝道:“你这一生为父母活,为师父师兄活,为青玉剑活,你就不想为自己活一次?说句话而已,有什么说不得的?”
王子越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川岛葵也望着他。
清澈的目光交融在一起,无名的情愫已经能够传递到你的心里了吧?
王子越深呼一口气,道:“其实,我……”
咚咚咚——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小晖,天快亮了,送萧姑娘走吧。”是孙夫人焦急的催促。
“来了!”
王子越应了一声,站起身想要送行,却被川岛葵摁住了。
“我自己走,两个人目标太大了。”
“啊,好、好。”
川岛葵拿起包袱,理了理身上的书生袍,转身就往门外走。
走到门前时,她停住了。
她盯着门框上的雕花,慢慢地说:“那句话……等此事了结了,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王子越和煦一笑,答应了一声“好”。
川岛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子越久久地立在厢房之中。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而他低声说了些什么。
含糊不清的语词随着清风化作哀伤的夜色,悄无痕迹地飘散在寂寞的庭院之中。
他说:“姑娘,来生再见。”
.
“.”
片场中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原著中,这就是孙景晖与萧蓉的最后一面了。
后来,武林盟找到了青玉镇,孙家惨遭灭门。孙景晖以青玉剑斩杀高秋桐,回家后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爹娘,悲痛欲绝、旧疾突发就这样去了。
萧蓉嫁给了深爱她的王爷,度过了平静而恬淡的一生。
结尾有一段剧情是范忧喜来到京城,与身为王妃的萧蓉进行了一段颇有哲理的对话,但因为川岛葵的档期改动,这些故事都删掉了。
因此这一场戏就是川岛葵的最后一场戏了。
西洋镜的助理跑上来,给川岛葵献了一大束花。川岛葵笑容满面地抱着花摆了好几个造型,叫助理拍杀青照好发通告。
王子越很是佩服她的心理素质。剧组的工作人员对川岛葵很不满意,都不愿意跟她拍大合照。
川岛葵不为所动,笑眯眯地拉着王子越和其他配角演员陪她拍。
拍完合照,王子越有些感慨,说:“杀青了,恭喜你啊。”
川岛葵把花束递给助理,坦然地跟王子越道歉:“对不起,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王子越打哈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
川岛葵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是我太自私了。我知道,你想凭孙景晖这个角色争最佳男主角,但我要是想拿最佳女主角是不能靠萧蓉的。《青玉剑》的女主角说是女主角,其实就是男性角色的配角。我的机会在《画梦人》身上,所以我必须把工作重点放在那里。”
那你当初干嘛接《青玉剑》呢?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姐姐。
王子越也不是圣人,川岛葵乱调档期连累他的戏份减少,他心里当然有气。
既然川岛葵把话说开了,王子越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孙景晖和萧蓉是cp,你的戏份一减,孙景晖的形象也单薄了许多。”
川岛葵道:“是我对不起你。其实在我入行的时候,我表姐就跟我说过,西洋镜的团队很霸道很不讲理。有时候,他们确实是一心一意为你好,但他们为你好的手段,连艺人自己都受不了。”
王子越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阮惠钧才把她的名字搬出来的?这是犯规的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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