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回,回回不敢说给许多赏钱,但决不差钱。只从这一条上看,殿下是个亲切的人,夫妻们就敢多说几句实话。
梁未眸中有一掠而过的不悦,捕捉到的王富贵如惊弓之鸟,吓了一个半死。
梁未暗暗冷哼,北市的春天,小河小溪并不是一起化冻,有的能撒网,有的还不成。亦不是养鱼塘,不是一撒网就得,鱼就不是随便什么人家都能吃到的东西,虽说这盘玲珑秀气,三块鱼卖五十文钱。
但让殿下很容易就想到小泼皮每天的伤药银子,二十两出去?梁未牙痒痒的,尽管吃吧,吃多少就吐多少倍。
这样一想,殿下的心情又好转。他对黑心商人不满,但对起早贪黑做小生意的人从来照顾,梁未吩咐小厮磨剑、砺刀:“就在这里吃午饭,我闻着味道挺好。”
面上,又是一掠而过的微笑。
王富贵大着胆子道:“殿下,小摊上脏乱,也让人看着末将不会侍候。不如去那里吧?两家掌柜候着您呢。”
梁未斜斜眼角,见街对面高挑一面酒幌,上书“赵记酒楼”。楼下面躬身站着几个人,自己都认得,曾往军营里拜访过。是赵家铺面掌柜中的一个。
而相对也有一间酒楼,挑帘“陈记”。陈家铺面掌柜的也恭候在此。
又还有他坐在这里,原本骆驿不绝的行人避开小半个道路,但是笑容满面,对殿下的亲民行径,显然并非不愿意看到。驻足的有人,含羞的大姑娘们占上数成。
殿下尊贵而又英俊,温文而又儒雅,她们看的如痴如醉更不忍离去。此时,殿下成了“扰民”的小小中心。
梁未收回眼光,面不改色对王富贵道:“啊,看来这里不像是我应该坐的地方。”
王富贵陪笑:“是啊,您也得考虑下末将在护卫安全上的为难。”
梁未肚子里骂他一句,你要有安全上的为难,刺客是从哪里出来的?两个小厮磨剑、砺刀也同时暗骂王富贵,不要面皮的东西,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人流后面,隐蔽处呆着的车阳茫然问柏风:“王富贵说的话,我怎么一个字也没听懂。”
“呸,他说安全,亏他说的出口。”柏风怒道。
车阳装模作样掏耳朵:“难怪他一说话,我耳朵就让堵上,原来成堆的面皮往地上落,一不小心,就到我耳朵里。”
柏风大睁眼睛:“闭嘴,我听不见殿下对他说话。”
好在并不用听的,搭眼一看,梁未已坐下来,王富贵无奈也打横陪坐,卖蒸菜的夫妻喜欢了,殿下吃的高兴,就是不要钱的招牌。把蒸笼的里的菜捡最好的,一样一样送上去。
车阳、柏风暗中护卫,还有小厮磨剑、砺刀在侧,梁未腰中也有剑,他放心的大块朵颐。坐的方位不错,尧王一面吃,一面不时的越过北城门眺望白虎岭。
漫山连碧、草木茂密,漫长的横断山脉只能看到一角,但林木丰富之中内蕴充足的气势,有如宝藏一角扑面而来。
它提醒梁未,这郁郁葱葱之外还有大片的土地,不管是丹城的财富,还是草原的辽阔,它都属于大梁。也再一回激起梁未数年前定下的志愿,国土不容缺失,边将应该自律而横强。
而不是像身边作陪的王富贵玩忽职守,还总心存侥幸,认为朝廷查他不着。他不是来守边城的,分明等于朝廷养纨绔。
尧王想到这里,神色里又不悦一掠而过。但是,又一回和刚才的不悦相似,一闪也就过去。
王富贵就再一回没有察觉到原因,反而沾沾自喜,以为路边的饭菜不合殿下品味。不由的在心里暗嚣,这是殿下自找!
……
街上因为梁未的热闹,并不会影响到不在北城附近的丁家客栈。殷若当然也就不会知道。但是梁未的怨气,少东家哪怕还没有见到殿下第二面,也结结实实的感受到。
虽还没有查明赐婚圣旨与殿下的直接关连,但被迫离家总算与殿下有关,谁叫圣旨上写的是殿下的名字呢?
青鸾送上温好的白水,殷若的珍珠粉吃的就很是开心。
一口服下,把空碗交还给青鸾,取过帕子惬意的擦拭着唇角,殷若笑眯眯道:“我心神不宁的,殿下像是又肉痛他的二十多两银子了。”
青鸾“义愤填膺”状:“要么就是小曲将军在念叨咱们。”
每天从曲瑜手里讨银钱,曲瑜的脸色都足够产生一百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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