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捕头。”朱唇轻启,花魁娘子丝毫不避讳,十指芊芊掬起一捧水撩到白皙的肩颈上,花瓣沾了湿意,红红点点缀着那绝美藕臂。
宋晓酒呼吸一窒,几乎要站起来扑过去,却终是忍下了。
轻咳了一声,宋晓酒低沉着嗓音道:“我来看看你。”
花魁娘子闻言掩唇咯咯直笑,媚眼一抛,自是千娇百媚惹人神魂颠倒。眼见宋晓酒目露痴迷之色,女子更是得意,玉臂一揽池边长巾,旋身而起,那长巾便包裹了玲珑身段,踏着水下浅梯湿漉漉的上了锦塌,宋晓酒抱了女子的腰过来,一脸急色,唇凑在那香颈上流连不去。
女子也不推脱,双臂揽着男人的肩,娇声唤道:“宋捕头,急什么,长夜漫漫,奴家会好好伺候爷的。”
“小娘子,你真香,爷忍不住了。”男人的手掌在女子光裸的背上胡乱的摸抚着,嘴里呼哧呼哧道着绵绵情话,女子眸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即敛了神色,弯眉浅笑,轻声细语道:“宋捕头上回来水景苑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晓酒尚有一丝理智,觉察到女子不愉,便收敛了动作,搂着腰哄道:“哦?爷上回说了什么?”
“讨厌。”女子娇斥一句,嘟着唇假装生气,“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哼。”
男人心中一荡,吧唧一口便亲在那嘟起的粉唇上,好声好气哄着:“小爷哪里敢忘,便是你要那天上银月,爷也给你摘下来。”
“哼,奴家才不要什么月亮,奴家这小心肝里就只念着夜郎楼那冰肌玉骨的青葙玉露膏,人人都道夜郎楼天价不卖,只送出配方,要人自己制作,倒不想想,那净衣阁侍女的发丝,可是那么容易得的?”咬着一口银牙轻声哼哼,花魁娘子芊芊素指游弋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柔弱无骨般的身肢更是歪躺在男人的怀里,似有若无的蹭来蹭去,直蹭得男人浑身发热,一股邪火从腹下窜起,烧得眼都发了红。
隔着薄薄屏风的另一面,是浅浅湖水托着满目妖娆荷花,一条小舟便悠悠晃在这碧水荷香中。华服贵客与那青衣短打之人泛舟在那墙外,正抿着唇听墙角。
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颇有几分趣味。
青衣人端正着一张忠诚严肃的脸孔,眉头微皱,低声道:“王爷,那女子要那青葙玉露膏恐没那么简单。”
“哦?”九王爷折扇抵在下颔上,微微笑言,“你倒说说,那女子要那青葙玉露膏如何不简单了?”
“怕是别有用心!夜郎楼昭出的配方中言明要净衣阁侍女的发丝三千,这本就难上加难,净衣阁虽是绣坊,阁中主人朱逐衣却是江湖榜上的人物,一手绣花毒针使得出神入化,她的侍女也是难缠的狠角。如今宋晓酒是为裴大人派遣,要查那牵连甚广的命案,这女子却在此时提出‘青葙玉露膏’,必定隐有内情。”
九王爷啪的把折扇展开,悠悠扇了两下,叹道:“唉,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那女子要那青葙玉露膏究竟有什么用心。”
青衣人呐呐闭言,垂头恭谨,一脸羞愧。
九王爷却是摆摆手,道:“便是本王,一时也猜不出那女子要做何事,你不必在意,想那宋晓酒好色如命,必定会为那女子去配‘青葙玉露膏’,你且跟着他便是,有什么行动回来禀告。”
“是。”青衣人低声道是,身形一幻,已然隐去了踪迹。
独留那华服贵客在荷塘暮色中摇扇轻笑。
许久,一声叹息响起:“裴唐风啊,你定是本王瓮中之鳖。”
与此同时,屏风另一头春色无边的景象不复存在,惟有那绝美女子扶塌而卧,唇边低低浅笑,甚是楚楚。
(肆)
宋晓酒出了夜来魅大门便直往城西沈氏商铺而去。
单人纵马,连小跟班金扇子也未曾带出,便火急火燎的赶着去了。
沿途风景顾不得欣赏,宋晓酒一路赶到了夜郎楼,暮色初初降临,在那楼前飘飘渺渺笼罩了一层轻纱。宋晓酒在楼外勒马停驻,远远望了许久,心中作不得决定,他是官府中人,而夜郎楼属左丞相柳弗辖域,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占领半边朝堂的柳左相。
宋晓酒心中胆寒。
便在这时脑海里勾勒出花魁娘子那似泣还诉的媚态,狠狠咬牙,一时便色胆包天,翻身下马,捡着幽暗的小径往那楼里腾跃。
几个纵跃,人已翻入墙中,直往那楼后小院而去,据闻那青葙玉露膏的配方中便提及了夜郎楼后院的高丽树胶和蜇人蜂蜂蜜。宋晓酒依着怀中《江湖秘闻录》的配图注释,在院中来回穿行,寻找那高丽树。
蓦地,眼前一暗,有阵阵浓郁的树香萦绕。宋晓酒心中一喜,心道这便是那高丽树了!
拔出靴中匕首,趁着夜色的掩盖,在那树皮上轻轻刮着,拿了花魁娘子的帕子将刮下来的树胶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宋晓酒转了身,正要离去。
突地四周火把排列着亮起,由远至近,似有人马列队而来。
宋晓酒大惊,情急之下顾不上别的,忙缩了身子往茂盛的树上一跃,将自己隐在枝桠中,屏声静气,不敢稍有动静。
果然来的是巡夜的步卫兵,腰间挂着左派一党标志的牌子,手中握着火把在树下来来回回巡视,与身边亲卫交换了暗号的讯息,渐渐便走远了。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宋晓酒才慢慢从树干上滑了下来,方才落地,便听得一声大喝。
“什么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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