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感温热,恐怕那人刚离开不久。我们方才就在门外,这里却有人打斗,如今人不知去向,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关着柳离忧?”
裴唐风不语,慢慢踱到香案桌前,伸手捻了捻蜡烛灯芯,淡淡道:“灯油里有迷幻香。”
“啊?”宋晓酒大吃一惊,竟想也不想便扑上去大口一吹,将数支蜡烛吹灭,转头对裴唐风急道,“大人,你中了香?”
眸光微闪,裴唐风深深看一眼宋晓酒。
宋晓酒正奇怪裴大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下刻裴唐风却一头撞到他后背上,晕倒了!
迷迷糊糊醒来,耳听身畔有潺潺流水声,一个醇厚的嗓音在上方响起。
“大人,你醒了。”
裴唐风望着宋晓酒的脸,一时有些发怔,目光慢慢移到宋晓酒光裸的胸膛上,眉尖蹙起,露出些许疑惑。
宋晓酒觉察到裴唐风神情的变化,伸手扶起他,解释道:“大人在影月会石洞里的寺庙中晕倒了,小人查勘了地形,发现佛像后有暗道,暗道中有些干涸发黑的血迹,出了暗道便是这个瀑布。”说着,指向一旁石滩上熄灭的火堆,“小人发现那里有些食物的残骸,想是有人逃了出来在此处烤干了衣裳,又吃了些东西果腹才离去的。”
听完宋晓酒的解释,裴唐风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未着衣裳。转眼一看,溪流旁有块平整的巨石,他们两人的衣裳正凌乱的铺在大石上晒着。再看日头,他竟昏迷了一夜,如今都艳阳高照,已是次日正午时分。
两人赤忱相对。本来裴大人还在昏迷中,宋晓酒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人醒了,那般直愣愣冷冰冰的盯着他,简直让他如被火烤炙,坐立不安。
“你很热?”裴唐风突然出声。
“……”宋晓酒抹抹额上不断滴落的汗水,干笑道,“有、有点。”
“去洗洗。”
“……”宋晓酒转头顺着裴唐风所指的方向看去,瀑布水潭,一湾碧绿,确实很令人心动。于是宋晓酒点点头,站起来飞快跑到瀑布下。
激流重重打在他的身上,宋晓酒被晒晕的脑瓜子有了几分清醒,一边任瀑布水流冲击,一边在脑中将案情细细梳理。
这桩命案最开始发生时,便是在京城清水街豆腐坊中,尸体被弃在水井中,泡的面目全非。后来有人来领尸,认出那人是谢大人家中远亲,半年前从家乡来到京城投靠谢大人。后来在街上与柳左相次子柳沉相遇,成了柳沉的娈宠。
还有那净衣阁,是柳沉最喜的绣坊,平日里也常常带着爱妾娈宠上净衣阁量身裁衣。
宋晓酒上净衣阁寻朱逐衣问话时,便一度怀疑过净衣阁,如今细细想来,那些死于非命的人不仅仅是净衣阁的常客,更是与那柳沉有些瓜葛。
可李南松说张嚣害人,张嚣却说杀人的是柳左相柳弗,这之间也似乎另有内情。
脑中灵光一闪,宋晓酒突然一拍掌,握拳冲上岸去,跑到裴唐风面前。
“大人,我想到了!”
裴唐风抬头看他。
宋晓酒激动不已道:“大人,原来我们都被蒙蔽了,那命案是两桩,不是一桩!”
裴唐风在宋晓酒冲到面前时微有些惊愕,然而听闻宋晓酒的话语,却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点漆黑眸里暗含不易觉察的赞赏。
“你说。”
得到裴唐风的肯定,宋晓酒愈发坚定自己的猜测,却也有些冷静下来,回身拿回大石上披晒的衣物,替裴大人穿戴好后,自己也迅速套上,打理整齐后便盘腿坐下,慢慢将案情线索向裴唐风娓娓道来。
“大人,世人都以为那命案是同一桩,凶手也必定是同一人或者同一伙人。如今看来,恐怕是两桩命案才对,第一桩命案是一人所犯,另一桩命案是第二个人所犯。小人大胆猜测,那第二个凶手与第一个凶手关系匪浅,为掩盖第一个凶手犯下的罪行,便肆无忌惮杀人,以混淆世人眼目。”
裴唐风凝望着兴致勃勃的宋晓酒,似笑非笑,并不打断他。
宋晓酒接着道:“初死之人是谢御史家中远亲,名唤谢晨,与谢御史亲子谢青行容貌恰似三分。谢御史当年痛失爱子,见到谢晨后便将其当做亲儿看待。小人之前查过谢晨身边的小童,发现有些可疑之处。那小童曾说每当柳沉与谢晨独处过后,谢晨就遍体伤痕,惨不忍睹。那柳沉必定是个暴虐之人,便是出手过重将人杀死,也并非没有可能。”
垂下眼眸,裴唐风静静望着自己的手指,沉默良久,却是云淡风轻道了一句。
“宋捕头,你昨日问本官喜欢你什么。”
宋晓酒本正襟危坐等待裴唐风明示,却突然听得这样一句,一时怔住,满脸疑惑。
却听裴唐风慢慢道:“本官便是喜欢你表面的假。”话语未落,抬起一手,竟按在宋晓酒胸膛上鼓鼓跳动的地方,轻声道,“又喜欢你这里的真。”
“大人?”
“三年前,本官也喜欢过一个这样的人。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却有一颗至情至性的真心。”
第四章挽尽一曲别离
(壹)
宋晓酒眼睁睁看着裴唐风在自己面前站起来,负手背立。
“你可知道,本官也曾有过这样一个人,能把酒高歌,畅谈心事。后来他为父跪在我面前,求我去做别人的娈宠,以解他谢家燃眉之急。”裴唐风转过头来,安静的望着宋晓酒,低低笑着,“宋晓酒,你说你不是娈童,你说,我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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