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们可有人要招供的?”
众人一片默然,无人应声。
“既然如此……”萧月白沉吟一声,“韩老大人,不如你先说说罢。”
被点名的韩老大人乃是韩贵妃的生父,韩莳的祖父,颜珣的外祖父,唤作韩至清,名为至清,却全然不是清廉之官,收受的贿赂不计其数,为官之时,最高不过四品,却仗着韩贵妃盛宠,做着买卖官职的生意,之后,虽恶行败露,也不过是削去官职,贬作了平民。
听得萧月白之言,韩至清浑身一颤,装傻道:“老朽不知萧大人要老朽招甚么。”
萧月白勾唇笑道:“韩莳冥顽不灵,我方才亲手抽了他一百鞭,一时不慎,下手重了些,未料想,一百鞭下去,他已断了性命……”
萧月白还未说罢,韩莳生母的低泣声将其生生打断了。
萧月白瞥了眼哭泣不止的妇人,又盯紧了韩至清,一双桃花眼中蒙上了一层血腥气,接着道:“韩老大人,你可勿要那样冥顽不灵才好。”
因萧月白生得昳丽,瞧起来柔弱万分,韩至清曾甚是轻视他,而今被他盯着,韩至清却直觉得有阵阵寒气不断地从骨头缝中窜出来,眨眼间,便蔓遍了全身。
萧月白盯了韩至清片刻,又望着韩芩道:“韩大公子,你父亲不愿意同我说话,便由你来说可好?”
韩芩摇首道:“小民不知萧大人想要小民说甚么。”
“原来你却不知么?”萧月白为难地道,“那我留你在此处不是平白耽误了你的功夫么?”
韩芩闻言,又惊又喜,以为萧月白要将自己放了去,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向着牢门奔去,下一弹指,他却闻得萧月白道:“韩大公子,不如我送你去与韩二公子作伴罢,我与韩二公子也算得上同僚一场,着实不忍他黄泉路上孤单一人。”
萧月白此言逼得韩芩的双腿登时瘫软了,直要跌倒在地,幸而由旁的一姬妾及时扶了,韩芩才不至于失了体面。
见状,萧月白轻笑一声,以指尖有节律地击打着墙面,不再发问。
指尖击打墙面发出的脆响在昏暗、逼仄的牢房中回荡着,利落地钻进了韩家每一个人耳中,萧月白仿若不是在击打墙面,而是在击打他们血红的心脏似的,直击打得他们心跳失序,精神紧绷,四肢发冷。
约莫一盏茶后,那磨人的脆响终是停歇了下来。
萧月白懒得再与他们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问道:“火/药藏于宫中何处?引燃之人又是何人?”
萧月白已查到韩家偷运了一些火/药进了宫,一时却查不出火/药的具体位置,这才将韩家人全数下了狱。
经过他一番敲打,他断定韩莳应当不知内情,才命人把他将韩莳下了大理寺一事透漏于颜珣,并借此轻薄了颜珣一番,而后命陆子昭将韩莳与颜珣一道送回了宫中去。
未免判断失误,他又命了一人监视颜珣与韩莳的动静。
之所以要将颜珣与韩莳送去归雨轩,而不是栖云殿,便是因为他怀疑那火/药便藏在栖云殿,毕竟栖云殿是他与颜珣新房所在,极为紧要,若是火/药在栖云殿,能一举要了他与颜珣的性命,韩家便可取而代之,改朝换代,纵然那火/药不在栖云殿,归雨轩与其它的宫殿都相距甚远,应当是宫内最为安全之处。
颜珣……
萧月白思及颜珣,整颗心脏都柔软了下来,宛若要化作一片羽毛,凭借夜风飘浮到归雨轩去,珍之重之地拂上颜珣嫣红的唇畔。
萧月白收起了心思,细细地端详着韩家众人。
因此地仅一只灯笼照明,韩家众人的面容不甚明晰,但肢体动作却是骗不得人的。
萧月白心道:瞧起来应当只韩至清以及韩芩俩人知晓火/药之所在。
他双手击了一掌,唤道:“子昭。”
“公子。”陆子昭应了一声,便提着一物进来了。
待陆子昭行至身侧,萧月白指了指陆子昭所提那物,淡淡地道:“子昭,将她抬起头来,让韩老大人与韩大公子诸人瞧个仔细。”
陆子昭得令,掐住那昏迷女子的下颌逼到牢房的栅栏处,好让其中之人看仔细。
众人看清女子面容,皆是吃了一惊。
韩芩一拍地面,愤愤地道:“萧月白,你这是以下欺上,犯了杀头的重罪!”
却原来这女子正是去年的韩贵妃,而今的韩太后,当今陛下颜珣的生母!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眼下她却像一件无用的货物似的被陆子昭提着。
萧月白失笑道:“韩大公子是现下才知我是以下欺上之人么?这般气愤作甚么?你可莫要忘了,待明日甚至连陛下都要下嫁于我。”
话音落地,萧月白冷声道:“韩老大人、韩大公子火/药藏在何处?引燃之人又是何人?”
萧月白上一瞬还含着笑,一副温软可欺的模样,下一瞬却笑意尽敛,声若冰刺,真真是令人惊惧。
韩芩吓得直要开口招供,突地被韩至清扯了下衣袂,才勉强将升至喉间的供词咽了下去。
萧月白将众人逡巡了一圈,末了,视线落在韩芩面上,道:“韩大公子,我知你是个识时务的,不如便由你来说罢。”
韩芩不答,萧月白亦不催促,良久,萧月白拂袖而去,走了两步,厌恶地道:“这些人实在碍眼得很,子昭,你将他们都杀了罢,用些不寻常的法子,勿要让他们死得太过痛快。”
陆子昭应诺,指了指韩芩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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