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后却恍若无事人一般,令他一时间搞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褚乔。
于是他只好道:“大夫说你这几天都不能吃东西,不能抽烟喝酒,不能喝浓茶和咖啡……等好转一点了可以吃点流食……”絮絮叨叨地把大夫跟他说的注意事项都交待了一遍,却见褚乔心不在焉地听着,视线都转到了窗外,不由提高了声音:“喂,褚乔,你在听吗?”
褚乔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点了点头,满不在乎的样子。明明是他自己的身体,他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陆星北完全不能理解褚乔的不在意,他打小就惜命的很,在孤儿院的小孩为了一口吃的一件衣服能争得头破血流,他太明白活着的不易,因此也就格外瞧不起别人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若是放在平时,陆星北大概只会嗤笑一声不予理会,连自己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又凭什么值得别人去珍惜你?
可是看着褚乔无波无澜却又难掩苍白的面容,陆星北莫名的就会想起他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自己手腕的样子,没来由的心软。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被褚乔开口打断:“谢谢你,陆星北。”
这句道谢没有了之前的心不在焉,很是诚恳,陆星北却微微一怔。
此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褚乔是认识这具身体的原主的。
也对,褚乔可能不会认识曾经身为小职员的他,却不会不认识身为公司股东的陆星北。
陆星北的目光慢慢严肃起来,他盯住褚乔的眸子,试图从里面读出一些情绪,来判断褚乔与原主之前的关系。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那里面除了坦荡荡的谢意之外,再无其他。
不过原主的性格陆星北早已了解,那可是个喜欢逍遥自在不乐意半点束缚的甩手掌柜,每年只拿着股份的分红,公司却是一天也不去的,褚乔就算认识他,那恐怕也只是认识罢了。
陆星北放松下来,对褚乔笑了笑,说:“你手机好像落在酒吧了,要给什么人打个电话吗?”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褚乔低声道了句谢,拿过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陆星北以为他会把电话打给家人朋友,或者恋人——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恋人。但陆星北万万没想到的是,褚乔把电话打给了他的助理。
他看着褚乔面无表情地把自己胃出血住院的事情交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极为认真地布置工作事宜,分毫不见昨晚那苍白脆弱的模样。
陆星北目瞪口呆。
等到褚乔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他,陆星北见他真的没有再给谁打电话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将话问出了口:“你不用给家里人或者朋友打个电话?住院这么大的事,总要给人报个平安才好。”别成天满脑子工作。
陆星北虽然知道褚乔的父母过世的早,却不知道他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亲人,不过就算没有,也总该有一两个要好的朋友吧?
可是褚乔的回答出奇的干脆,就两个字:不用。冷淡中又透着几分无谓。
不用?是不用打电话报平安,还是根本没人可以联系?褚乔没有解释,陆星北却盯着褚乔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慢慢地明白过来。
如果可以,谁愿意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医院里,连个照顾关心的人都没有?陆星北心里一震,却觉得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印象里的褚乔虽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形单影只,为数不多的与人同行,也是和公司的高管商讨事宜,理智又严肃,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本以为褚乔只是在公司表现得严肃了些,却没想到褚乔的性格本身就是如此。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直到陆星北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陆星北低头一看,是杜超。
他按下了接听,没说话。
杜超:“喂?陆哥,你在哪呢?喂喂?陆哥你在吗?”
陆星北没好气道:“在医院。”
杜超万分惊鄂:“啊?陆哥你真在医院啊!我还以为……你朋友没事吧?”
陆星北无语,说来也怪这身体的原主人一向放浪惯了,倒怨不得杜超不信他在医院。
于是他火气降了点,但还是不怎么热络地道:“没什么事。”
杜超也知道自己昨晚说错话了,赶紧谄媚讨好:“陆哥你在医院守了一晚肯定累了吧,等着,我这就去接你出来吃早饭!”
陆星北凉凉道:“你昨天是喝到半夜吧,酒醒了?”
杜超一噎,马上道:“那有什么,我叫司机开车!陆哥你在哪家医院,我这就去!”
陆星北无奈地报了地址,听到那头特豪爽的一声“好嘞!”电话立刻就被挂断了。
他哭笑不得地抬眸,正对上褚乔注视的目光,就举起手机示意了一下:“我一会就得走了,你……叫助理来照顾你?”
褚乔点了点头。
于是陆星北起身,往病房门口走去,打开病房门的时候,他听到褚乔唤了他一声,回过头,就看到褚乔扯出一抹笑,很认真地对他说:“陆星北,谢谢你。”
他愣了愣,这是褚乔第二次向他道谢,很认真,充满了善意。
他帮助过不少人,却是第一次,觉得一句谢谢,也能让人感到很温暖。
他反应过来,笑着点头示意,走出了病房。
而病房的门关闭后,靠坐在床头的褚乔,轻轻闭上了眼睛,遮去了眸底不易察觉的那抹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长篇(虽然也不一定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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