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实在是太贵了,那边的房子倒还便宜些。”他讲这话的时候神色如常,语气不卑不亢。
安善坊向南的地界,大多闲僻,人称围外地,傅绍秋居然住在那边,可见手头确实是不宽裕,太子舍人不算是什么高官,买不起皇城附近的宅子也正常,但是李泱没想到傅绍秋居然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太子出手向来大方,怎么也不给自己的舍人寻个好点的住处。
平心而论,太子舍人这个位置的前途很不错,几乎是太子的心腹才能坐上这个位置,他日太子登基,便可青云直上,可是李泱现在却觉得傅绍秋的境遇似乎不怎么好。
雨停后,傅绍秋站在街边微微低着头,候着薛王先行离开,李泱骑着马走出去一段,回望原处,只见傅绍秋还恭敬地站在原处,他若有所思地夹了夹马腹,朝王宅的方向而去。
28
虽然已经是开春了,可游蕴的身体还是不见好,他肩上披着大氅,低头看着案上的几道文书,他身为吏部尚书,还兼着中书省的事务,就算是在家,也不怎么得空。
游容也在家,正坐在兄长的对面煎茶,他烹茶从不放盐姜,只喝那茶原本的香味,他提起那把小壶将滚烫的茶水倒入了晶莹剔透的琉璃茶盏中。
这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游容未曾回头,直接笑道:“你倒是会挑时候,我这刚煎完茶,你就到了。”
来人正是游夙,东北的事情已经了了,韦蛟后续出兵很是顺利,几路兵马将那些契丹人打了个落花流水,契丹人没想到这次对方还打上门了,毫无准备,惊惧之余丢盔弃甲,韦蛟大获全胜。
游蕴也从文书中抬起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游夙今日到长安的消息他早已得知,所以也不意外,只道:“去见过皇帝了吗?”
这一路回来,游夙的身上也没什么风尘仆仆的气息,好似只是出城去狩了一场猎而已。
游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游夙坐下,那小案上只有两个茶盏,游夙不跟游容客气,直接将他面前的茶盏拿了过去,但是未想那茶盏依旧很烫,他才刚拿起就立刻放下了。
这下让游容笑出了声,游夙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回答道:“见过了。”
游蕴点点头又道:“皇帝有什么示下吗?”
到了长安之后,游夙直接进宫面圣,到现在也没歇过,此刻嗓中发紧,可那茶偏偏烫得很,他只好吩咐站在门口的仆从道:“去取温水来。”
“宅家很高兴,赏了些东西。”游夙道。
这都是意料中的事情,游蕴又接着问道:“对韦蛟呢?”
“只说下次等他进京述职再做赏赐。”跟他们之间试想的一样,此行皇帝确实是有意遏制韦蛟,才派的游夙去营州。
虽然游夙看上去没什么不快,但是游蕴知道其实幼弟原先想的是亲自指挥兵马出征,是自己硬把他拦住了,不过好在游夙也没擅作主张,他轻叹了一声道:“三郎,这次我拦着你出兵,你怨我吗?”
游夙正低头喝水,他听了摇了摇头,道:“不敢。”他对兄长向来敬重,但是敬重归敬重,神色却永远是漫不经心,这随随意意的神情,让游蕴更加摸不准:“风头太盛也不算是好事,这半年来,你已经够张扬了,此番的功劳不争也罢。”游夙听了之后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游蕴对游夙向来是严肃以待,他知道这些话游夙不一定爱听,但他还是想劝诫几句:“我知你行事果决,但是万万不可树敌太多,该收敛的时候就收敛几分。”他的话顿了顿,然后又道:“而且爹娘若在天有灵,大概也不希望你身上杀伐太重。”
这种话游夙听得太多了,原本他也没打算接话,可是听到最后一句,他突然抬起头,古怪地看着游蕴道:“父亲不见得会在意我如何为人吧?”
游蕴楞了一下,反而是游容先反应过来,他拍了拍游夙的肩膀道:“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歇,接下来几日,你可忙着要跟那些郎君们赶赴酒池肉林呢。”
游夙也没有执意留下,轻飘飘地就走了,直到他走后,游容才道:“大哥你别跟他计较。”
游蕴摇着头,望着游夙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跟他计较,三郎小时候确实有委屈。”
那茶盏中的茶已经不那么烫了,游容将茶盏递到兄长身前:“喝茶吧。”
游夙从大哥的书房中出来的时候,阿碧已经等在一侧了,游夙问道:“有事?”
刚才里面的对话,站在门口的阿碧是听到了的,他先是看了眼游夙,游夙见他如此,只道:“你听到了?”
阿碧点了点头,游夙不以为意地道:“你说吧,什么事?”
“薛王前些日子遣人往太子舍人傅绍秋家送去些东西了,都是给傅老夫人的药材。”阿碧回道,在游夙离京的这段日子里,薛王一如往常,也就这事有点耐人寻味。
游夙微微有些惊讶,但他很快轻笑道:“傅绍秋?那个十七岁中进士的?这人倒是会打算,太子还没倒,他就先惦记上了东宫的人了。”除了李泱想拉拢傅绍秋这个猜测外,游夙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原由了,不过好端端的怎么看上傅绍秋了。游夙稍作思量,接着道:“我去沐浴换身衣服,你先派人去薛王府上,就说我要去慈恩寺抄经。”
也不是第一次过来了,李泱对这里已经熟门熟路了,不需要人引路,就能找到那件禅房,可他推开门一看,却没见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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