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其解。
他迟疑着在脑内过了一遍楼仙宫里的咒语,硬是挤出了个听得最多的,胡谄道:“嗯……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
“你也太懒了,你之前在江南扈老爷府上也就是这般坐着乱念几句吗?”史叙很不满,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一拍桌子凶神恶煞道,“这事关我们三个人的小命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我刚刚在你屋门口可是看到一点不干净的东西了!”
同行这么多天,史叙一直扮演邻家大哥的身份,还从来没有煞有介事地凶过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笑轩猛然醒悟,终于开始满口打哈哈:“呔,你不至于这么激动吧,我方才逗你玩的!我今来的时候画了几张符纸,在周围贴了几张,这楼阴气其实不重,也就有一两个孤魂野鬼,不伤人的。”
“你这话可做担保?”史叙半信半疑,“我说你是不是身子不干净,我上次独来都没见着什么鬼魅,你一跟着来,我就看到了。”
“呵……”笑轩干笑一声,“他们大概是想见见我这金陵天安台道士的尊容吧。”
史叙翻了个白眼。
笑轩被这几番动作整得睡意全无,长吁一声:“行了行了,我们敬意到了,人鬼虽殊途,但都讲规矩讲道义的,孤魂野鬼大部分都是好鬼,又不是那些个死皮赖脸的恶鬼。吃饭吧,陵儿。”
他话说完,就自顾自开始大口扒饭,而屋内却倏地死一般的寂静,史叙听见那个称呼,嘴角一勾,别过头憋住了满是深意的笑,而毕空伸到半空中的手堪堪顿住,耳根子红了。
可惜,始作俑者根本没有意识到屋里的气氛有何变化。
笑轩火速解决完一碗饭,饱食餍足地拍着肚子,有模有样地说:“史叙啊,你这屋里住着个女鬼啊,方才我意念问她为什么没吃我饭,她说她只是瞅上公子你的皮囊,想同你共度良宵啊。”
他最后一句话语气上扬,挑逗极了。史叙知道这都是笑轩的胡谄——他一个画画的,能背出一个咒语都算是他聪明了,还真指望他通灵么?笑轩这么说,摆明了是在吓唬他。
但现在还在演戏,史叙只能咬咬牙忍了,他摸了摸自己真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道:“呵呵呵……那你还是帮我转达一下,她好意我心领,但我一届凡夫俗子,哪里经得起这么厚爱啊。”
笑轩和毕空憋笑憋得不行,就在笑轩打算继续胡说八道捉弄史叙时,毕空眼神陡然一变,轻声道:“他走了。”
笑轩松了口气,终于能正常交流了:“是谁在门外偷听?”
史叙冷着脸:“店里的小二。方才我上来的时候就发现他在跟踪,而且功夫上乘,我都差点没发现。我两年前来这里的时候,这店子就有四个小厮,两个两个轮着做事,现在还是这样。”
笑轩:“你两年前可有被偷听?”
史叙:“没有。大概是因为今天我拉着王老板套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应该是怀疑我们的身份了,所以我方才拉着你们演那出戏。笑轩也挺机灵,竟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跟上了我和刘大人的戏——说起来,这个店子还真是有问题啊,我两年前来都没发现。”
“他这店子冷冷清清两年,还能维持着家中温饱,显然有猫腻。”毕空讲到正事,神色恢复正常。
笑轩想到刚刚的场景,嗤笑道:“你们俩都是习武中人,能靠气息观察周遭变化,但我不是啊,你们方才好歹事先给我个暗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搞的我以为你们脑子坏掉了。”
史叙听了后捧腹大笑:“陵儿,听见没?以后记得给你笑轩哥哥一个暗语,别光知道眨眼装无辜。”
毕空:“……”
毕空默默低头不语,笑轩见状抬拳作势要捶过去,史叙早有准备,身影一动就溜了。
史叙靠着自己床柱暧昧的笑了半晌,才端起正经大哥的架子,对毕空道:“我套了挺久的话,很有意思的是,一讲起奕王和流放这两个字眼,王大哥平时那么老实憨厚义气的一个人,竟然结巴了,半天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跟我打太极!这里面有猫腻,绝对有猫腻,我估计也是因为我说到了奕王,那小二才来偷听我们说话。”
毕空若有所思,忽然道:“这客栈,谁是主人?”
他这话说完,另外两人都呆了一瞬,继而皆若有所思地思量了起来。
确实,这客栈里小厮不像小厮,老板也不像老板,两者与其说是上下级关系,倒不如说合作关系。
“管他谁是主人呢,我们这次出来行事谨慎点,能不招惹的事就别去招惹了,”笑轩敲着桌子道,“今晚在这儿找不到什么线索了,我们明天去镇上套一下那些人的话。”
史叙眉头一皱:“你真是异想天开,那些穷人有多排外你不知道?”
笑轩笑了笑,拍了拍腰际的荷包:“不怕,我们有穷的解药,钱。”
史叙点点头,沉默片刻,忽然发问:“这是你的钱?”
“你话怎么这么多呢?”笑轩面不改色却心里发虚,瞄了荷包的主人。
而毕空品着粗茶,垂着眼眸,端端正正坐在位子上一声不吭,恍若未闻,叫人看不透他心底在想什么。
史叙是个人精,什么世面没见过,这两个小屁孩儿藏在心里说出口的事和情,他早就看透了。也正是因为他把毕空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才会总是无意间被毕空对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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