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之前不小心染了病,那些狗官不找大夫。他暂时还在昏迷,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把你父王母妃都接到了军营里,北方那几个狗官,本王迟早……哼。”
毕空睫毛一颤,垂着眼眸神色不明:“谢谢皇叔,日后阿陵一定竭力报答皇叔。”
刘晏愣住了,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不该把这些事情强加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更不应该讲给他听。
他这个时候明明应该躺在豪华的王府里无忧无虑休息,而不是在这儿冰冷禅房里同自己讨论家国之事。
良心发现的刘晏犹豫一会儿,把侄儿抱在了怀里——虽然他很讨厌这种亲密的动作,但这是哥哥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让刘晏上阵杀人没问题,但让他安慰人……委实为难他。
他蹩脚地安慰:“呃……本王不用你报答,你好好长大,一世安稳幸福健康,我不愧对哥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其实哥哥的情况也不是那么……糟,咳,本王寻了大夫,会好起来的。”
“嗯,会好起来的。”
“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一家团聚。”刘晏坚定道,他抱着怀里这个消瘦的小人儿,突然悟了什么叫做心疼,一种名为无力的感觉窜上心头,他道,“我也就只能趁无朝不在才能潜伏进来,以后恐怕来不了,而且我明日又要赶回北疆。”
“无妨。”毕空取下自己颈上的平安符,“拜托叔叔将这个给父王,是我请无朝大师亲自做的。”
刘晏眼底一闪而过惊讶,使劲揉了把毕空的头:“好孩子。”
他突然怀念起当年住在奕王府里,对万事懵懂无知、性子乖巧可爱的毕空,那时候旁人同他说什么他都会信,而不是现在这幅警惕得连隐匿在窗户后的影子都能瞧得一清二楚的模样。
“我没照顾好你们一家。”
“皇叔言重了。”
毕空又何尝不懂刘晏的惆怅,就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成长得太快了。
……
天色蒙蒙亮,刘晏絮絮叨叨讲了许多边疆趣事,一直到不得不离开了,才毅然离开
这一别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再见。毕空睡意全无,顶着黑眼圈关好木窗,躺在床上,一年来的变故就像走马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末了,自己都忍不住笑着喃喃:“我怎么尽在送别人离开呢。”
自己却一直被束缚着,哪里都走不出去,喘不过气,这种生活随便换个小孩儿,都早就被打垮了。
但他不同,他想,他肯定是和大多数人不同的。
和那日那个踹开他房门,跟他絮叨了一堆谎话的哥哥一样,他们都和大多数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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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轩早想过写实派的画在这儿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却从未想过是他掀起的这个波浪。
国宴结束后,他跟着太监走进了女皇的宫里。史泱也是个重情人,唯恐他得罪女皇,寸步不移陪他到了门口,一路上还絮絮叨叨。
“届时小心点说话。”
“别错口又把心底大不敬的称呼叫唤出来!”
“把你平时气人的劲头收起来,别露出那个让人看了就想揍你的笑。”
笑轩原本的紧张全被他啰嗦没了,要不是还有个内侍在前面带路,他或许早就跑了。
第一次感觉进女皇宫殿是种解脱。
“好好。”笑轩叹气,“老师你再说下去,连我未来娃娃叫什么名字都可以取了。”
史泱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哼哼两声:“不识好歹,你快进去吧!”
笑轩忍俊不禁,跟着内侍跨进了殿门,走了几步又骤然顿住,犹豫一会儿,还是转过身,对史泱鞠了一躬。
史泱捋胡子的手顿住,嘴唇颤了颤,尽数复杂感情化作一声长叹,吐了出来。
女皇给自己置了一间精致优雅的小屋子,里面藏着无数梓灵殿画师的画,笑轩不紧不慢看着女皇亲自把他画的人像画挂在了显眼的位置。
这还真是受宠若惊,他那幅画哪里比得过那些技艺高超的国画大师啊……笑轩汗颜地想
“这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女皇背对着他,声音听着心情不错的模样。
笑轩说出了早就想好的答案:“是臣同史老师一起想的,没有史老师的帮助,臣无法做到。”
女皇轻笑一声:“你倒是不居功,赏。”
“……谢主隆恩。”笑轩茫然跪下。
这年头君主都这么有钱的吗,他随便说句话就赏赏赏?
吴忠谦使使眼色,他身后两个太监搬了一小箱子放在他面前,其中一个太监正是吴石,还对他笑了笑。看见吴石的笑,笑轩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女皇转过身来扶起他,道:“朕很欣赏你独辟蹊径的想法,若你能一直走下去,你就是史泱的传人。”
“臣定当尽力。”
目标近在咫尺,笑轩唯恐说错话,越发小心翼翼。
女皇颔首:“王朝更替一千年载,国画却一成不变,朕想让这个时代多一些属于它独一无二的东西,你这幅画来得正是及时。日后你就搬出梓灵殿,住到朕附近,日日和朕汇报你的进展,这是重任,史卿会和你一起,你可担得起?”
笑轩忙不迭跪下:“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小小年纪油嘴滑舌。”女皇笑着摇头,回头望向心腹,“吴忠谦,你着手取安排他们师徒住处。”
“奴才遵旨。”
“行了,跪安吧。”
笑轩飘飘然走出宫殿,史泱靠着朱墙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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