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峥叹了一口气,还是将羽扇插回了腰间。
内元催发之下,伏羲琴重新到了他的手中,还是一曲音乐,但有别于那晚何峥所弹的乐曲,此曲柔.软舒缓,能给人带来一种宁静的感觉。
“你能解除中了魅惑之人身上的影响?”
这是第一次,何峥将这种音乐用于套话。
在何峥音乐的渲染之下,戴仁惜微微眯起了眼,似乎勾起了嘴角:“当然,只要我一个念头,他们就全部解放了。”
“那我如果想要你解除这些影响,你可愿意?”
“那我便要你娶我,你可愿意?”戴仁惜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国师大人为何不效仿一下堕入地狱的佛,拯救苍生。”
二人相对而坐,却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何峥手中的乐音到不了戴仁惜的心,对方的话语在何峥耳中,也是仿佛玩笑一般。
何峥道:“何峥尚且年轻,又是修道之人,并无成家心思。”
“那么相对应的,我也不会解除恁多人的影响,他们要喜欢我,可以给我带来诸多方便,我做什么自寻烦恼,为了你的一句话,而失去这些方便呢?”
“我承认,确实没那个必要。”何峥虽承认,却是以退为进,“但方便多了,难免麻烦也多了。”
何峥手上不停,口中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你还记得你是如何能够迷惑这样多的人么?”
“不过一梦醒来,所有人便都爱我爱得痴狂,这即便是负担,也是太过甜蜜的负担,我并不排斥。”戴仁惜回答,“既然我不排斥,你又为何执意要解除我的魅惑呢?我不排斥,他们也不排斥的呢!”
何峥道:“姑娘说笑了,受到魅惑的他们当然不会排斥,但清醒的意识下,又有谁愿意爱人爱得这般痴?没了自我的痴狂,那是傀儡。”
“我呀!如果是我,我愿意爱你爱得这样痴狂。”戴仁惜笑道,“你难道从来不享受被人爱慕的滋味吗?爱你,为了你愿意做所有的事情。”
“并不享受。”何峥道,“与我而言,接受远比付出需要更大的勇气,方便,那是弱者所需。”
戴仁惜道:“既然你不需要方便,那又为何会来到皇城?”
何峥道:“不过一梦醒来,知晓天地巨变,齐国无雨,百姓困苦。”
戴仁惜却突然道:“胡说,分明不止是因为这些,你要成为国师,证明你还享受权利,享受权利的人,怎么会排斥方便,如今的我就是你最大的方便,为何不舍去一切娶了我,这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必,正如我所说,方便太多,麻烦也太多。”
“哎,你不要麻烦,又为何要让我这样魂牵梦萦?”戴仁惜说到后来,眼睛又模糊了,她断断续续地道,“你可知,我从第一眼,便爱上了你……”
准确来说是第二眼。
何峥心中门儿清。
毕竟第一眼与王妃相遇的时候,何峥尚且风.尘仆仆,并无多么细致地拾掇自己。
只是这时候,说这些事情就委实太过于不给面子了,接下来的重头戏也就不好上了。
然而,他还没说话,小童的声音却在远处响起:“先生,有客人到。”
不过是知会一声,戴仁惜与何峥二人看去之时,只见一名魁梧的人从拱形石门步入。
极为有力的步伐,沉稳的内息,无一不招式着这人武艺不凡。他的身后背着一根长长的矛,看成色,约莫是用精铁打造的,似乎非常沉重。
老实人特有的憨厚面庞让他甫一出现,便遭到了戴仁惜的嫌弃。
不过,这位前王妃嫌弃得非常隐晦,她只是把头转了过去。
乐音还在继续,谢楠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走过院子的这段小路,连步子都放得极轻。
兴许是戴仁惜没有多看他一眼的缘故,直到此人站在二人身旁,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被控制过的齐将军谢楠,竟然在这样唯美的场面之中,凭借着自己的一张脸逃过了戴仁惜的魅惑。何峥每每想到这里,都只得摇了摇头。
有了外人,爱不爱什么的话题着实就不那么好进行了。
然而,戴仁惜却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询问道:“这位是……”
“齐将军。”
谢楠朝二人拱手施礼:“下官见过国师与王妃。”
趁着谢楠还未多说什么,何峥直接开口问道:“将军怎么来了。”
谢楠一愣,他看了眼何峥,视线难免掠过戴仁惜,确实是天姿国色,但他还是喜欢温柔贤淑、小家碧玉款的:“下官尚未谢过国师昨日陪下官练武之恩,今日特地前来拜访。”
“哦?国师还会武?”戴仁惜却是很感兴趣地问道。
何峥弹琴的手都要乱了……
“不必言谢,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峥面上一派淡然,但只有他知道,脑海里的系统已经要笑傻了。
罢了……该配合演出的他,一贯是最好的合作者。
某一刻,何峥手一滑,声音突然变调。
与此同时,谢楠抽出背上的矛朝着戴仁惜戳刺过去。
今日谢楠本没有造访国师府的打算。只是,他虽然无意,国师府的小童却匆匆寻去将军府,要他带着府中的矛前往何峥这里。
谢楠当即明了了何峥的打算。
因为是比较稀罕的东西,如今所谓的矛即便在整个齐国都并不很多,好多朝代之前的兵器改革下,枪已然尽数代替了矛,成为了战场之上所向披靡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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