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心中憋着一团火,毕竟他和云礿的仇算是隔代仇,早就已经侵入他骨髓,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却连对方根毛都还没碰着;可他似乎对那女祭司十分忌惮,最终也只能忍气吞声地放下了手。
女祭司见状,这才继续用蹩脚的汉话道:“你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云礿唇角微微弯起:“我的条件很简单,放他走,我云礿任你们处置。”
女祭司闻言,遮住眼睛的斗篷里似乎放出光来,梅良信却抢先道:“不可,斩草需除根,他们二人诡计多端,一个都不能放走!”
女祭司却并不理会他,缓缓道:“我可以放了你朋友,那你得将京城内部防御图交给我。”
云礿爽快地点头:“没问题,我虽然没随身携带图纸,但我可以将城内及城墙上重要防御卡点画给你。”
我心中一跳,随即明白过来——将情报泄露给敌人这种事很可能会危急全城百姓的性命,已经超越了云礿行事底线,他心中其实定然在打着其他算盘。
第九十三章回程
既然知道他还有其他计策,我遂不再推辞,假装急不可耐地问:“那你们还不快让手下的人让路!”
女祭司一点头,示意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让出一条缝来。梅良信似乎还不甘心,愤愤地举起扇子就要朝我动手,云礿呵斥道:“他一条命换你手下无数条命,你们不亏,是希望事半功倍还是鱼死网破你自己选。”
女祭司闻言,冷冷地道:“梅良信,管好你的手。”
梅良信似乎颇为忌惮那女祭司,此刻憋了一肚子火却没地方撒,有些郁闷地转身离去。
我慢慢朝女祭司身旁行去,边踌躇着迈开脚步,边等候着云礿的命令。就在与女祭司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我听得云礿大喊一声:“动手!”
我先前藏在袖中的右手一直紧紧地攥着一把匕首,此刻那匕首已被我的冷汗浸湿了。精神高度紧张换来的结果便是我几乎在听到命令的同时便将匕首捅进了女祭司心窝里。
那女祭司口鼻中喷出一口血来,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梅良信听到异动,手中的折扇已反射性地脱手而出直取我要害。云礿却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切,折扇同样脱手而出将梅良信的扇子打偏了几分,几乎擦着我的脖颈险之又险地飞了出去。
梅良信气得脸都快变形了。他大声发号施令:“放箭,别留活口!”随即飞快地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娘们儿!”那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我不禁有些想笑。
云礿趁着士兵反应的空当迅速冲至我身前将我护在身后,随即一挥衣袖挡掉了几只飞来的羽箭,拉着我迅速后撤。
那些士兵蜂拥而上,云礿抛给我一个东西,自己冲入了人群之中。
我一看,是一个信号弹。我一拉引线,信号弹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冲上云霄,炸出一朵绚丽的烟花,顷刻间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云礿在人群之中大开杀戒,雪白的衣袂此刻已经粘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然而对方人多势众,他再有神通也没有三头六臂可以以一敌百。敌军发现去围攻云礿几乎是在送死,随即将目光投向了我这个软柿子。
我背后一凉,正要撒腿就跑,便见人群中一双目光阴恻恻地盯着我——梅良信正手持弓箭瞄准了我的眉心。
被那丝毫没有温度的目光凝视着,我双腿一阵发软,几乎一步都挪动不开了,眼看着梅良信手一松,那根锐利的箭矢划破长空朝我飞来,我忽然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捞上了马。
望着身前那人曼妙地身姿,我深呼吸两口气使自己身子不那么抖,随即评价道:“手劲儿挺大!”
她不以为然,头也不回地道:“不瞒你说姑奶奶还捞过游茂炳。”
我不由得感叹巾帼不让须眉,随即便见以游茂炳为首的众多士兵潮水般地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有序将梅良信手下那群残兵败将包围住。
本来云礿带来的人并不多,甚至于及不上敌方的几十分之一。然而敌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大祭司被人捅死在面前,已是军心大溃,加上云礿一人的战斗力几乎可以抵得上一只军队,敌方士兵脸上都现出了凝重之色。
云礿朝半半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带我先行离去。我夹紧马背以示抗议,半半却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得了吧,你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还是别添乱了。”
我心想说那女祭司都还是机智勇敢的大爷我杀的呢,可转念一想,战局现在也没多大悬念了,剩下的都是双方士兵硬碰硬的厮杀火并,我留在这儿确实显得有些对余,便只好妥协。
半半见我服软,黛眉之间现出得意之色。她调转马头,一抽鞭子,马便扬尘而去。我回头望了眼云礿,他依旧在浴血奋战之中,居然还分出心来朝我挥了挥手。见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一路上不断地有流失飞过来,要不就偶尔有一两个不自量力冲上来的小卒,都被半半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下山的路上她横着小曲儿,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这次袭营虽说并没有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甚至差点中了敌人的圈套,不过总归是殊途同归,了结了那个作妖的女祭司。
半半忽然道:“待会儿给你看个好东西!”她尽量压低了声音,可其中还是透露出抑制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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