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笑里藏刀的臭书生!
走出几米开外,那书生忽然回眸一笑:“对了,还未请教道长道号?”
“徐……徐子方……道号‘玄清’。”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才发现,我的手心已是仿佛浸了水一般!
“小生陈云先,见过道长!后会有期!”随着那个稍显瘦削的人影没入茫茫人海之中,一句话方才轻飘飘地飘进耳内,下一秒,我只觉脑子“嗡”地一声,眼前犹有千颗万颗星星盘旋。
陈……陈云先?
不是云礿,却是是我刚胡诌出的“云先”?
那一刻我忽然有些相信命格一说了。
然而贫道潇洒成性,没用多久,便把方才的不愉快通通抛到了脑后!
一来,那书生与自己仅一面之缘,不过是长得酷似梦中之人罢了,今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况且他绵里藏针,短短数句话却令我穷形毕露,我还巴不得祈祷自己与他的缘分到此为止。
二来,自己摸着良心做事,诓骗小孩虽确实不假,然而自己的危言危行却也不至被他说得如此不齿!
哼,罢了,穷酸书生,贫道去也!
半摸半寻走至一偏僻小巷处时,天色已有些黯淡了。
那巷中坐落着一颇为宽敞的宅子。要在繁华的京城中,寻得如此一宽敞幽蔽的宅子,实在是不易。
我轻轻叩了叩门,便出来一个家丁,稍作询问便进去通报了。
我仔细打量着这座面积可观的宅子——门口的盆栽看似平淡无奇,然而我游历四海多年,却是认得一点,那形似石头的,名为紫大津绘,价钱堪比黄金,我心头疑虑更深了。
不一会儿,那家丁便将我领进了内院一个屋子。
屋内摆设倒颇为简单,偌大的房间正中,孤零零地竖着一扇屏风,显得十分空旷。屏风旁站着一个妆容精致的侍女,纤纤玉手朝我一伸,我赶忙将一枚玉佩呈了过去。
也不知庐山真面目为何样,如此躲躲藏藏,神秘兮兮地,该不会屏风后的人是大饼脸,绿豆眼,龅牙嘴,才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罢!
我有些紧张,故意想些胡话使自己不那么害怕。
可随即我却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此雅致一人,恐怕只会长得同仙女一般罢!
侍女将那玉佩呈给屏风后的人,只听屏风后传来一个略显哀婉的女声:“空谷足音,那么多年,终归还是来了!”
第四章破屋
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此番来京城定居,理应是个长久之计,良禽不可无栖息之木,我已事先托人寻好一居所。屋子不算宽敞,看建筑式样也有些年头。老旧的屋子蜷缩在一僻静的小胡同尽头处,实在入不了眼。然而对于我这个身无分文的小道士而言,有所安定已是侥幸,不该奢望太多。
可即使我心里早已有了准备,真正见到周遭环境时,心里仍不由“咯噔”一声。
几排屋子歪歪斜斜地横躺在狭长的小巷旁,恰似巷口观音坐莲的老妪身前那堆密密麻麻的瓜子壳。
那老妪目光呆滞地斜靠在墙上,手持一件破旧的棉袄,借着微弱的烛光,轻轻地掐着衣服上胡乱蹦跳的小黑点——十有八九是某种可爱的小虫,具体是何种生物我也不忍细想。
本着尊老爱幼的道德准则,我走到老妪面前,强颜欢笑地打招呼:“奶奶,贫道……”
老妪抬头,瞪了我一眼,“娇嗔”道:“讨厌!叫什么奶奶!人家也就比你大那么三四十岁啦!”
然而仅仅一眼,老太婆便似饿死鬼看见小肥羊般,大有将贫道生吞活剥之意。
我被那炽热的秋波看得浑身发烫,如芒在背,心想,虽说我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我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然而该不会连老太婆也不愿放过自己吧?
“呃……呵呵……那个阿姨!贫道今天新搬进这巷子,以后还多仰仗阿姨照顾!”强忍胃里翻江倒海,我一口一个“阿姨”,待说完这一整句话,我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我也不奢求其他的了,只求一把刀,要么捅死这个老女人,要么一抹脖子,和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一刀两断!
“讨厌啦,叫人家阿姐啦!看你细皮嫩肉的,甚得人家喜欢呐!春光苦短,小帅哥,来造作啊!”说罢,一双沾满虱子血,干枯的老手如藤蔓般缠上了我的胳膊,眼里亦是含情脉脉。
我下意识地掸开那双手,心骂道去你妈的春光苦短,这大夏天的,实在是太腻乎!
然而我也只能想想,这老太婆七老八十的,她要是不高兴了,往地上一躺,能讹得我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于是我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阿……阿……阿姐!敢问您贵庚……啊不……您芳龄几何?”
老妪掩面娇笑:“不过一个甲子而已!可惜啊,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神啊,劈死我吧!就算自己上辈子“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占尽,也犯不着遭这种罪吧!
但我还是压下了气,“委婉”回绝:“呃……哈哈……原来如此啊……贫道看阿姐花容月貌,沉鱼落雁,简直就是贫道最好的那口啊!”
老妪听闻后,脸上的表情愈发娇羞了。
“只是……”道士强行换上一副惋惜的表情,“你我注定只能做那苦命鸳鸯,一个翱翔于天,一个深潜于水!若是阿姐再年轻三岁,贫道定然会从了阿姐的!”
那老妪立刻看起来很受打击,一副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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