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生就一颗玲珑心,很多事玉龙虽未说与他听,心底也有八九分明白。见他又陷入心里头那些小心思当中,便悄声在玉龙耳旁道,“今日你堂兄大喜,不如我们也来锦上添花一番。”
四败人雅兴即动刀兵
珊瑚丛上缠绕着几朵精致的绸花,用红绸缎扎成。玉龙信手扯下一朵,别在大圣胸口,嘴角微扬,“锦上添花。”
大圣低头瞧了瞧胸口的红花,笑道,“我扮新郎官可不像。”
玉龙横了他一眼,眼神中却也满是笑意,“老猴儿,你当然扮不像了。我小时在宫里扮新郎,要多俊有多俊,龙女们都抢着做我的新娘子。”
大圣仿佛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之前要我来抢亲。”
玉龙故作矜持,“像你这样无事生非的猴头,就是来抢我,我也不会同你走的。”
大圣见玉龙神情倨傲,剑眉星目,唇边浅笑轻佻,比之枕边羞涩更有别种不同风情,不禁倾身拥吻,玉龙双手抵住他肩头,状似推搡,却是敛眸相就,唇齿间千般宛转缠绵。
吻了一阵,玉龙理了理内息,望着大圣道,“你是哪里来的泼魔,这等欺我。”
那是他与大圣在人间头一遭正经相见,说的第一句话。
大圣显然也回想到昔年二人在鹰愁涧那场稀里糊涂的恶斗,莞尔一笑,“管什么哪里不哪里,只还我马来。”答的也是自己当时的回话。
玉龙也笑了,放低声音道,“马是没了,把我自个儿赔给你,成不成?”
大圣作势在他腰眼里捏了一把,叹道,“这么小一条泥鳅儿,身上也没几两肉。唉,罢了,我吃点亏,将就抵过。”
当年二人斗架,叫骂得凶了,大圣便损他是泥鳅儿。后来成了特别场合的悄悄话,听来倒比什么心肝宝贝都亲昵些。玉龙有时唤他泼魔,也是一般道理。
二人温存片刻,又一路信步闲逛,说些仙佛轶事,修为境界;西行时共度的苦难磨折,如今也不过是谈笑间只言片语的调剂。
不多时,二人回至热闹的前殿,长袖歌舞,丝弦悦耳。大圣与玉龙邻席而坐,享用席上佳酿美食。龙宫素知晓猴王爱桃,因而他桌上的仙桃布了满满一盘,比别桌都多。
玉龙见他吃得高兴,也开开心心地剥了一只作陪,顺口说道,“天蓬师兄怎么还不来。”
大圣笑道,“四大部洲佛事众多,他多半要先在别家吃得够本,再赶来这里。”
二人正说着话,便望见金童玉女将新人迎入殿来。那新娘子乃是花仙,生得端庄秀美,双袖轻挥,幻化出百花缭乱,纷纷扬扬。众宾客一齐叫好,嬉笑着争抢群花,以沾喜气。
大圣随手一捞,接住一朵碗口大的玉色莲花,定睛细看,赞道,“好一朵云秀佛莲。”伸手递给玉龙,“拿着。”
虽是借花献佛,然而玉龙头一回收到大圣亲手相赠之花,仍是一颗心怦怦直跳,将那朵佛莲捧在手中,面上平静道,“给我作什么。”
大圣笑了笑,“败火、安神。”
玉龙蓦地想起,方才自己心中欢喜,一时间得意忘形,在水晶桥畔无人处对大圣动手动脚,还说了些风话。这不,被他此时拿来挤兑自己了。登时脸上红得火烧似的,别过头去,自斟了一盏酒,一饮而尽。
席间众仙觥筹交错,个个喜笑颜开。满殿玉液泼香,珍馐百味。大圣量窄,与众人干了一二十杯后,渐觉微醺,便不再多饮,顺手又抓了只桃子,靠在椅背上懒懒地啃。
不远处,玉龙端着酒杯与四海龙族相互比拼,喝得双颊通红又不愿服输,众仙在一旁喝彩叫好,热闹盈天。大圣望着人群中那个俊秀挺拔的身影,微微一笑,余光瞥见殿外似乎有人影匆匆走动,不由暗道,风风火火地,闹的是哪一出?
忽然殿外金钟大响,喧嚷不止,四五员青壳蟹卒倒提长枪,跌跌撞撞地闯入大殿,口中大叫“不好了”。敖广龙王见这一干小卒衣衫不整,神情慌张,心下不悦,道,“这样慌乱成何体统,扰殿上贵客们的雅兴。”
当头的那蟹卒顾不得告罪行礼,粗喘着气,道,“大王,十、十三太子没了!”
龙王脸色大变,几步抢至蟹卒近前,厉声追问道,“你说什么?”
蟹卒惨白着脸,答道,“刚才十三太子带着我们在海边巡逻,忽然飞来一只金翅巨雕,二话没说,一口就把十三太子给……给吞了,它还说……不过瘾,这就要再来,将咱们东海水族吃个干净。”
殿上众人将龙王与蟹卒的交谈都听了去,一时大哗。金翅雕乃是上古神鸟,以龙为食,云程九万,神翼刚猛。昔年西行路上也曾设局擒捉唐僧师徒,后受困于如来法力,在他身旁做了护法,长居灵山。怎么会突然间到东海杀生?
眼看剧变横生,喜宴生生腰斩,众宾客自然不甘作壁上观,纷纷请战。东海众多虾兵蟹将更是乱成一锅粥,慌得团团转。
玉龙原本陪在新人身边说话,听得堂弟无端殒命的惨闻,又亲见此时乱相,一时五内俱焚,几乎将银牙咬碎,再无暇多想,抽出长剑,只身便欲往殿门外闯去。
原本半眯着眼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的大圣忽然起身,随口吐出一枚桃核,长臂一扬,周身光霞大作,已然恢复了本尊猴相,头戴紫金冠,身贯黄金甲,腰系蓝田带,足踏步云履,目含金光,面容沉着,手执如意金箍棒挡在玉龙身前,声音亮如钟磬,“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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