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一蹬腿,靠着重力也坠落下去,堪堪拉住了沈清尚坠落的身体,又用力扯回雪爪,往相对安全的方向接着跑。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他们赶忙相扶着进去躲避雪崩。刚进得山洞,只听外面地动山摇——全面的崩塌开始了!如果晚一步,恐怕他们这会儿已经被埋在雪里闷死了。
璐璐的父母和那个向导阿旺也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他们跑出来没有,不过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刚刚全凭一股求生的意志撑着,这会儿忽然停下来,沈清尚竟然感觉有点头晕。
他只淡淡跟谲说了一声“我有点晕,我休息会儿”,就靠在谲的肩头迷迷糊糊地想睡觉。
昏沉中,好像外面的轰隆声渐渐停了,沈清尚感到身体一轻,离了地,他被谲背了起来,出了山洞,往山下走去。
他趴在谲的背上,一颠一颠的,颠得他更是昏昏欲睡了。谲的背很宽阔,感觉很温暖,沈清尚用力搂紧了,觉得山间呼啸的风也不是那么凛冽了。
太阳沉得越来越低,等完全下山以后,气温就降得让人难以忍受。谲加快了脚步,不知道是不是沈清尚的错觉,他感到谲的脚步也没有平时那么稳了。但这个男人还是背着他,一步又一步,坚持着走下去,仿佛要走至没有尽头的永恒里。
“累么?累就把我放下。你自己走吧。”沈清尚有气无力地说。
“不累,我的小媳妇,我怎么也要背到洞房里去啊,”这种时候了,谲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调戏他。
“谁是你媳妇?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要是呆会儿我们走着走着冻死了,我可不要嫁个没名没姓的,死了都不瞑目。”沈清尚强打精神跟他逗趣,其实他已经晕得天旋地转了。
“真想知道?”谲思考了一会儿,望着前头黑乎乎的道路说道,“那你听好了,我的名字就叫谲,原来的名字是意大利文的,我不喜欢,所以自己改了。我父亲姓卞,我就叫卞谲。”
姓卞?沈清尚的脑子晕晕乎乎的,似乎转不灵了,但他的总觉得卞这个姓在哪里听过。
别睡……坚持住别睡……在雪域里睡过去就很难再醒过来了。沈清尚不断在心里重复着告诫自己。一路上他一直在试图回忆他和谲前不久在南太平洋的小岛上渡过的快乐时光,谲教他钻木取火,谲教他烤鱼,谲教他打猎,谲在温暖的山泉里拥着他身体时的那份温暖……
不知道过了过久,沈清尚感觉到前头灯火一亮,他们终于回到了营地。
迷迷糊糊间沈清尚好像看到璐璐在帐篷前堆雪人,他心里一阵难过,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解释,她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还是因为她而自杀这件事。
可是,就在这时他看到璐璐的脸终于转过来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古怪:“来呀,哥哥们,跟我一起玩堆雪人。瞧,我已经堆好了四个了。”
一个小女孩,在等待了一天之后,看到登山客归来,头一件事情居然不是关心她的父母在哪里,而是叫他们一起玩雪人,怎么想都感觉有些蹊跷。直到,沈清尚终于看清……
那赫然露在四个“雪人”外头的半截肠子!
诀别
“阿旺姐姐、张茜茜、刘浩、刘志山,”璐璐的脸上已经完全变了神色,眼里闪烁着疯狂扭曲的光,她对着四个雪人说,“来,跟清哥哥和谲哥哥打声招呼。”
沈清尚强撑着自己的精神,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切。忽然,他什么都明白了!“璐璐”——“屠戮”,呵呵,可不是谐音么,答案竟然一早就明摆着,只是对方用一家人的身份掩饰得太好,而一个十几岁小女孩的外表,实在是太具有迷惑性,让人做梦都想不到,所以自己才会大意了。
看来“璐璐”的父母一路上也一直装的,母亲的温柔,父亲的担忧,那不存在的“白血病”,山顶上那疯狂到宁可同归于尽也要完成刺杀任务的呐喊。原来一切都是计算好的,那一男一女是屠戮——也就是“璐璐”的手下。
那么,自己会这样没来由的昏昏欲睡是不是也和屠戮暗地里搞的手段呢?是什么时候呢……
忽然,沈清尚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的明白过来!
“果然不愧是谲,你的家族在美国,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我们老鬼都是要忌惮的。你何必委屈自己,呆在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边。他除了会装蒜,哪有什么真实力?你看,我那一瓶神经麻痹气体,他毫无防备地就打开来吸了进去。还是你厉害,觉察出了不对劲,及时屏住呼吸,没有吸入太多,否则你现在早就和他一样腿软得跟软脚虾一样了,怎么还能一路背他下来。佩服,佩服。”
谲也吸入了么……怪不得,刚才走路的时候感觉他的脚步也并不是很稳,虽然没有吸入太多,想必还是或多或少受了影响。那如果打起来,面对屠戮,谲有胜算吗?就算再怎么神出鬼没、神机妙算,屠戮也是一个十几岁小女孩的身躯,谲应该没有理由对付不了的吧。
但是,屠戮一个人留在营地里,也一连杀了四个普通人,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他们的尸体做成雪人。不过,谲应该不是普通人吧,听屠戮的语气,谲在美国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身份应该不低,他怎么会甘愿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他究竟有什么企图呢……
忽然之间,沈清尚想起来了!那张照片,黑石抽屉里的那张照片!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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