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等下缺了什么再跟我要就是了。”说话间,执荼领着他穿过芭蕉掩映着的小廊,直接进了正厅中。
说是正厅,执荼素日与人不曾过多往来,故而里面只是置了些基本的桌椅,侧边的架柜之上不过放了寥寥的石器玉器与一些书册,看着十分萧索。
正厅与东卧只有一门之隔,绕过那空荡的架柜,就是执荼起居的地方了。
刚一进房间,衍凉便闻到一股又苦又焦了的味道,走在前边的执荼自然也发现了,略一颦眉,目光扫过房间一角那平时用来温茶的小炉。
只是此刻炉中温着的并不是清茶,而是被烧干了的药渣,炉下尚有余火,烤得上面都生了黑烟。
执荼刚要上前去收拾,就被衍凉抢了先。
这会子就是不说,衍凉也是猜得到的。执荼身子必然有亏,而这药怕是在自己出事前熬上的,执荼临时被叫去,走得急了才为顾上将药端下,使药汁在火上被烤干了烤糊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眼下又怎好意思再让执荼动手拾掇这些:“这些粗活我来就好了,你先去一边歇着吧。”
衍凉一边用布巾包着药吊子往下端,一边想去熄灭炉中的余火,还避着不让执荼上手,可他本就算不得仔细,这么折腾着不留神还是让药吊子烫了手,陶制的罐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
衍凉被烫得张着手,心中一个劲的骂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懊恼的抬头看看执荼,又忙蹲下:“抱歉,抱歉,我很快就给你收拾好!”
说完就又要去碰那碎陶片,却被执荼的手拨开了:“等等。”
眼见着执荼也蹲在了他身边,衍凉一个劲地说:“这是我打碎的,我来收拾就好了……”
“自然是要你收拾的,”执荼这话听得衍凉有些摸不着头脑,抬头却见执荼浅浅的笑了一下,指指地上的碎陶片:“只是趁着着陶片还热着,教你些东西罢了。”
“什么?”衍凉刚问出口,却觉额上一凉,却是执荼伸指点在了他的眉中。
倏尔似文似咒的一段话现于他的眼前,衍凉用力去看时却又并不清楚,闭上眼后反而更加清晰。
“将它引入你的灵脉,而后再循至手上。”执荼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不急不缓地循循诱导:“这是你第一次用咒,切不可焦躁,莫拘于成与不成之间。”
并非刻意,只是一心感应着那符咒与灵脉之时,便自然的摒除了杂念,衍凉按着执荼的话,小心翼翼地将那符咒化于心间,又融入灵脉,再渐渐汇聚手上。
执荼见火候差不多时,便引着衍凉的手慢慢靠近地上还有余温的碎陶。衍凉闭目一遍遍地在心与手的灵脉间重复这段咒语,果然直到完全触碰上那些陶片,他都没有再被烫伤。
欣喜地睁开眼睛,对上执荼同样带笑的眉眼,,只是那一刻衍凉却不由慌了神。
他避得了手上碎陶之热,却再难避开心中之热。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苦瓜真的开窍了吗?并没有,因为他太傻_(:з」∠)_
第9章(八)入斋
匆匆地将地上的碎陶与药渣收拾好,却已到了午饭的时候。
虽说岱舆山上大多人都已入辟谷之境,但对于那些入门不久十岁出头的“衍”字辈弟子而言,显然还是要吃东西的。
“今日山中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你来,饮食上怕是有所耽误,还是去提醒一下吧。”两人回到正厅,在桌边坐下。
衍凉还沉在刚刚的事中,之前还并未觉得,如今被执荼这么一提醒,倒想起来自己可是从昨晚就没吃过东西了。当下有些坐不住,他倒是没想着催人来送饭,而是想到院中的小厨房:“不用劳动别人了,我自己去厨房里烧点就好。”
说着就向外走,可真正到了厨房中时,他却傻了眼,那厨房显然是多年未曾用过的样子,器具虽说完好,但一粒米一叶菜都没有。
衍凉在山中待得时候长了,出去寻些野菜一类的东西,将就些却也可以,但这饭……
正是踌躇间,他回头看到执荼正站在门边,正看到了他那一脸为难的模样,思索之下自然也就明白了:“这厨房多年未曾用过,里面必然没什么可用得了,你若是日后想用,可在叫送过些东西来,这顿就先算了吧。”
衍凉听了只好作罢,等他跟着执荼回到正厅时,却发现那张小桌上已经摆好了他的饭菜。意料之中的,只有一副碗筷,执荼并不需要吃饭。
“你,真的一点也不用吃吗?”衍凉坐下后端起碗,刚要吃时却觉得执荼就这么坐在对面,却什么都不动,有些别扭。
“不用。”执荼摇摇头,许是觉得这么空空的坐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好,正巧刚刚重新煎的汤药也好了,便转身进屋端出汤药来,重新坐下。
倒是比刚刚好多了,可衍凉一边吃着饭,一边还是忍不住抬眼看看执荼。
“你这样……只喝药不吃饭,嘴里会一直苦苦的……”这句话实在说得不太经脑子,衍凉刚说完就低头埋进饭碗里,好半天再抬头时,却发现执荼居然也拿起了筷子。
一只灰羽的山雀从小院中飞了进来,落到了两人之间的桌上,执荼用筷子点了些米粒,那山雀不怕人似的,颇为亲近的就凑上去啄。
“我是没法陪你吃饭的,如此……就让它代劳了吧。”执荼用筷子给山雀夹着米粒,衍凉有些呆的重新端起碗,再不敢乱说什么胡话,安安生生地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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