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有人递给他一袋酒,他笑着摆摆手然后走到马身边,忽然发现他联合几个朋友斥巨资建的跑马场里的汗血宝马看起来还不如眼前这几匹在草原上随处可见的。
姚期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往对这世界的认知产生了偏差,比如:钱和权利好像真的不是万能的。
马儿没闻过香水,更加不了解什么是人影已远犹有余韵的木质男香。只见马儿蠕动了两下嘴唇然后将口水吐了姚期一脸。
姚期脸色瞬间变了,但他又不能和牲畜计较不好当场发作,只能掏出湿巾来擦了擦脸,回去找倒霉蛋江河发泄了。
那天是农历七月初一,空中无月。
何欢在一片暑气中睡下,很快入眠。许是帐篷外蟋蟀叫得太卖力,他睡得并不安稳,半小时后又忽地醒来,全身都是冷汗。
他爬起来拉开帐篷,对着夜空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与他间隔不到三米的地方就是姚期的帐篷,有一丝幽幽的光透过黑色幔布散发出来,里面的人显然还没睡。
正出神之际,有人偷偷踱过来在他耳边幽幽地说了一句:还没睡啊?
何欢浑身一激灵猛然回头,刚好看见姚期略带揶揄的神色,嘴角明显上扬没有丝毫愧意。
借着帐内漏出来的一点点光,姚期清楚得看到眼前人的脸色变得煞白然后几乎在瞬间又将情绪调整好若无其事地答他:天气太热了。
“男孩子嘛!我懂的。”
何欢:……
姚期咂着嘴迈动两条长腿回自己帐篷,留下一脸黑线的何欢。
本来期待静坐一会儿心静自然凉的何欢被彻底扰乱了心绪,浑身冒着一股邪火。然而始作俑者一点自觉意识都没有,走了没有两分钟又带着垫子回来,掀开帐篷问他:小孩儿,要不要去看星星,这种万里无云的天气草原上一年也碰不到几天的。
何欢都要被气笑了,指指外面,说:再不睡就天亮了。
他话还没说完某人又拎着垫子走了,在背后留下一句:“小孩子不要那么谨小慎微的,明天又不要你早起。我可是世界第一开明监护人”
姚期悠哉悠哉地躺下,然后耳边传来轻浅的脚步声,有人束手束脚地在他身侧躺下。
心里忽然生出些坏心思,姚期撑着手肘侧身去看身边人。
何欢躺在他身侧,平平静静地望着天,双眸澄澈堪比夜色下的喀嚓湖。
本来准备要问的“和小女友进行到哪一步了啊?”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得难受。
虽是夏天,夜风依旧凉,草原上豆大的蚊子围绕在耳边嗡嗡地响,姚期很快就后悔了,发现自己根本就不适合搞什么看星星的浪漫。抓耳挠腮得转过身去背对着何欢。
漫天星光下,草原上躺着两个小小的人,一个躁动如瀑一个沉静似水。
深受蚊子困扰的姚期在抓狂的前一刻,忽然间感觉背后触感柔软,有人把头抵在了他背上。本来躁动的姚期瞬间安静如鸡,全身就像中电一样僵硬。
良久,他捋了捋打结的舌头,低声问:“怎么了。”
耳畔阵阵虫鸣,无人答他。
刚刚还四肢僵硬的姚期没多久回过神来,恢复了一贯的碎碎念状态,无声感慨:我别是养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孩儿吧。
姚期僵了一会儿准备回身拍拍他的背或者摸摸他的头,他刚要动何欢就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自己站起身来,等姚期真正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都时候,何欢已经走出去很远,留下一个小小的点。
仅仅半年,何欢就长高了很多,不仅长高了很多还稳重了很多,已经全然没有年初时口中讥讽反问姚期立场的人了。
姚期摸摸胸口,感觉空落落的,一直想要无声守护的人长大了啊,除了那份柔软。
一行人在路上逗留了月余。旅行的开始单刀直入直奔荒原而去,结束则与之不同,他们兜兜转转走回了灯火辉煌的大城市,歇脚在一个不夜城里。
早早就等在私人会所里的罗田牵着小女儿出来等他们。姚期难得的没有一出口就把人损进地缝里,而是走过去蹲下身捏捏小女孩儿的脸。他神情温柔动作内敛,若非相识已久罗田都要觉得这是一个深情的人了,片刻后他回过神来,郑重其事地对姚期说,你啊,如果几年后这张脸还这样的话就不要出现在我女儿面前了,怕你影响她的人生观和爱情观。
姚期挑眉“怕她喜欢上一个优秀又稳重的大叔?”
罗田正冲着何欢微笑,引着他往进走,听到这一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无奈回他:“直接说大叔就好了,不用加那么多前缀。”
何欢静静地看着两个人损来损去。在见到罗田之前他万万没想到姚期还会有这样“正常”的朋友。他以为姚期的朋友都是像他一样孑然一身或者吊儿郎当的人。却不想罗田有妻有子过着普通男人的平凡一生。
但偏偏,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酒肉朋友,而是友谊天长地久的那种。
姚期把大手从女孩儿肉嘟嘟的脸上收回来,哈哈笑着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去。
饭桌摆在万花丛中,衬得各人眼底有漾开的春意。何欢忽然想起别墅门口连绵的山峦以及山上浩浩荡荡逶迤的绿。
桌上,招待他们的是全蟹宴,何欢看着琳琅满目的螃蟹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姚期回头看了他一眼自然无比地戴上手套剥了蟹腿递到何欢嘴边。
何欢不自然地颔首,说,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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