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苦,不信我喝给你看…看吧…”
锦释有些吃惊,他本想只是逗逗镜瑜,却没曾想他竟真的把药往自己嘴里送。没想到这天底下竟有这么老实的人…
“我…我自己来吧…”默默接过药碗,锦释埋头喝了起来。
真的不苦。入口微苦,复而有些凉意,回味起来,涩中还带点甘。
“我说什么来着…”镜瑜看着锦释喝着药,笑的七分得意,十分温柔。
很快,一个空碗就跑到了镜瑜手中。
“我睡了。”锦释掀起被子就往脑袋上盖。
“等会儿…这个给你。”镜瑜摊开手心。
是两颗干梅子。
锦释忽然有些微微的感动,鼻子里酸酸的:“不是说了不苦了吗?”
“你不要?这可是甘饴轩的…”镜瑜笑着挑眉,“真的…不要?”
“谁说的?”锦释快速地把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抢过梅子就往嘴里扔。然后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将背对着镜瑜。
“呵呵…你啊…”镜瑜苦笑,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
“好好睡一觉吧。”
端着空碗走出锦释房间,镜瑜竟有些恍惚起来。仿佛自己还在多年前的晋王府,仿佛那个叫隆昌的女孩子还在,她还没有出嫁。
…你这药苦吗?苦我可不喝…
…真的?…
…我不信,天下哪有不苦的药?…
隆昌,我遇见个和你很像的人。
隆昌,他竟然是魏弈书的爱人。
隆昌,这世间的造化,真是弄人。
“师父,阿南他又吐了…这么多天了,咳嗽老不见好啊…”药儿跑到大堂里向镜瑜报告。
“姜大夫,您这小掌柜这次病得可不轻啊。”看病的老大爷说道。
“是啊,我过会儿去看看他。”镜瑜皱着眉头,专心给大爷号着脉。
“哎…你瞧我,这么晚了还来麻烦您…”
“没事的,这不太阳还没下山呢嘛…”镜瑜拿起桌边的毛笔,开始写药方,“药儿,送走这位大爷咱们今天就关门了。”
“哎,好嘞!”药儿闻言,跑到大堂门前开始搬木板,准备打烊。
是夜。
“锦释…睡了吗?”轻手轻脚的走进锦释房间,镜瑜唤道。
“还没…”回答的声音沙哑到不行。锦释挪动着身子,勉强撑坐了起来。
“听药儿说你把今天的晚饭全吐了?”镜瑜在床边坐下。
“对不起…实在咳得厉害…”
“我煮了点冰糖雪梨,趁热吃了吧。”镜瑜捧起手里的瓷碗,冲他怏怏地笑着,“都是我没用,你的病才会一直拖到现在…”
锦释直摇头,声音轻柔:“你不用什么事情都先责怪自己,真的犯不着。”
镜瑜不自觉的垂下了脑袋。一只柔软的手拂上了他的头发。
“我…我不知道以前在你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你的曾经沧海给你带来过怎样的痛苦…”锦释艰涩的开口,定定的看着镜瑜,“我只知道你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你不能老把自己锁在过去…”
“锦释…”
不知怎的,镜瑜忽然感到自己的心在这个人面前竟像是透明的。有某种酸酸的东西在五脏六腑荡漾开来,划着柔软的圈圈,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这个人,有着一般男子无可比拟的坚强,但同时,竟又能像女子般的玲珑剔透。
镜瑜一瞬又开始嫉妒起弈书来,宛如当年看着隆昌下嫁于他。
“这次你喂我吧。”锦释调皮的笑道。
镜瑜抬头,对上锦释波光盈盈的眸子,恍惚想着:他要是个女子该有多好。
一口一口慢慢吃着镜瑜喂过来的冰糖雪梨,锦释心里充盈着说不出的甜蜜。依稀觉得,仿佛以前有人就这么喂过他似的。虽然他只是个低贱的男妓。其实,自从从昏迷中醒过来,他就感到自己时常会忘记一些事情,有时候脑子甚至有点不听使唤。还有,在每夜每夜的梦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偶尔说上一两句话。他也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不会伤害他。但是…那个人是谁呢?
“镜瑜你也吃点吧。”满足了口腹之欲,锦释笑得很开心,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
“给病人吃的东西,我可不敢动。”镜瑜笑着打趣他,随即一口雪梨塞进了锦释的嘴巴。
“啊!好烫!”锦释叫了起来。
“啊?我有吹过的啊…”镜瑜连忙把碗递过去,示意他吐出来,不料…
锦释扬起脖子,抬手托住了镜瑜的后脑勺,凑过了嘴唇,将自己嘴里的雪梨——送进了镜瑜嘴里。
蜻蜓点水般,转瞬离开。
镜瑜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甜不甜?”锦释开口,声音是沙哑的,语气,却是极温柔的。
“我…我回屋了。”镜瑜起身,逃也似的出了锦释的屋子。一路上带倒了方桌上的一盏茶壶以及房门边盆栽里小小的文竹。
“呵呵,傻瓜…”锦释望着满地的狼藉,笑道。忽而又觉得,心里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镜瑜三步并作两步的跑着,很快便逃得老远。一直跑到自己房间,反手带上了房门,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狂躁不已的心脏正“突突”地往脑袋里输送着过余的血液。
这颗心,已经有多久没有如此悸动过了?
“不不不!”镜瑜死命地摇着头,试图说服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没有用,越是想安抚自己,心脏就越是跳得狂乱。索性把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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