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了挺腰:“这里硬得难受。”
李稠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
两人之间的互动方式,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然而这一次,李稠却并没有顺着宫天雪继续做下去,而是一手抵在他腰后,用清凉的真气抚平了他的内火。
得知竟然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强行软掉,宫天雪心里危机感骤然提升了几个档次。
“昨晚受累了,回去睡吧。”李稠轻拍宫天雪的后背。
仿佛带有魔力的语调,宫天雪毫无防备地被抚平了情绪,思维速度也变得缓慢而迟钝,最后脑袋一歪,睡倒在李稠肩上。
宫天雪并不知道,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李稠已经离开长安城两百多里地。而他要再见到李稠,也得等到第二年了。
出了长安往西,南北二山麓逐渐收紧,到了大散关一带,关中平原的景致也就差不多被山峦所取代。
从大散关再往西,就快要从中洲进入西洲地界,只不过很少有人走这条路,因为崇山峻岭,很难翻过去。
对于现在的李稠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他所思所想,只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结庐种地,能喂饱赵昶、支持他温书就行。
事实上,情况比李稠预想得还要好,大山虽然深远,里面却零零星星分布着一些小村落,村落里面的人和他们言语不通,却热情善良,帮着他把房子盖起来,还送来了许多柴火和粮食,够他们生活一阵的。
时如流水,一晃大半年过去,山里的雪簌簌落着,漫山遍野都是白,李稠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壮丽的冬景,心头却浮现起另外一番画面。
“阿稠,阿稠,你等等我呀!”
幽远深邃的殿堂之中,一声声稚嫩的呼唤响起,回荡在冷冰冰的室内,却平添了一分温暖。
李稠手里握着防风的白灯,转过身,看着黑暗里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圆嘟嘟的小脸蛋气得鼓鼓的,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害怕,唯独看见他时,像流星炮弹一般飞奔过来,他俯下身,小炮弹便“咚”地撞进他怀里。
“阿稠你这个坏蛋,干嘛走得那么快!”小炮弹使劲砸着李稠的肩膀,李稠将他抱起来,他还不依不饶的。
辰天教总坛一年有一半时间都被大雪包围。
而李护法在总坛的二十八年,则是每一天都被宫天雪占满,记忆里每一个场景几乎都有宫天雪的身影,从小到大。
天雪,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物,可是偶然想起来,却又令人神伤。
数月后,天地回暖,大比之期临近。
枯瘦得像一根竹竿一样的赵昶,飘一般地走过院子,从袋子里掏出一把包谷壳,洒在地上,只听一阵翅膀扑棱棱乱响,两只鸡跳了出来,争相抢食,吃完地上的还不够,又气势汹汹地追着赵昶讨食,吓得赵昶一阵乱跑。
说好的共享美食,共赏美人,大把撒钱,极致享乐,结果现实却是——在大山深处喂鸡!还被鸡追着欺负!赵昶的眼泪快要掉下来。
门“吱嘎”一响,李稠一身黑衣自里面出来,看见赵昶,便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回长安吧。”
“啊??”赵昶瞪圆了眼睛,“我没听错吧?没做梦吧?”
“没听错,没做梦。”李稠摸了摸佩剑寒湛,“你不是要考试吗,时间快到了,怎么也得提前回去报个名?”
“李——大——哥!”赵昶热泪盈眶,张开两只手向李稠狂奔而来,“我太激动了,太兴奋了!”
李稠抵不过他激动上头,只好给他抱了抱。
“李大哥……”谁知道,赵昶竟然用他的衣服擦起了眼泪,一边哀哀戚戚地依在他怀里,“虽然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才带我来这里,但是,我不得不说句老实话,以后我再也不敢聘请你当我的护卫了,嘤嘤嘤嘤……”
李稠皱眉看了一眼自己新换的黑衣服,糟糕了,又得重换一件——虽然说,这些衣服外形上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李稠还是比较喜欢这一件。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骑着高头大马,赵昶满面春风地踏过护城河桥,再度走进熟悉的朱雀大街,他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激动。
本想大摇大摆一直走到长街尽头,吃点好的,喝点好的,然后再去听个小曲儿什么的,谁知李稠先跳下马,又过来拉住了赵昶的马,道:“我送你回家一趟。”
“啊……哦。”赵昶蔫了下来。
绕过几个曲曲折折的街道,两人来到武林盟主的宅邸前,赵昶看见墙上贴着两幅画像,似乎有些眼熟,凑近一看,吓得他大叫一声,忙不迭地跑回角落里,把衣服盖在头上。
李稠问:“怎么了?”
“通缉令,”赵昶小声说,“这次不光有我,还有你!”
李稠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个,想来他把武林盟主的儿子拐跑,武林盟主多半会找他麻烦,这也没什么奇怪,只要让赵昶回去,他们看见了赵昶,这事多半就结了。
“不是我爹发的悬赏令啊!”赵昶一番比手画脚,“是辰天教发的,宫天雪悬赏要咱们俩的项上人头啊。”
“什么?”李稠顿感莫名其妙,他走上前去一看,果然画像是他和赵昶,名字也写得清清楚楚,落款是辰天教宫天雪。
里面几条比较刺眼的字:
捉活的,赏黄金千两。捉死的,全尸,赏白银千两,人头,赏白银五百两,其余残肢不算数。提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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