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爱她的作品?
路苗苗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这个混蛋!混蛋!”良好的教养只能让她不停地在口中说出“混蛋”这个骂人词汇。她猛地站了起来,“我要去找她!”
“得了。”一直安静躺在沙发上的桑青坐了起来,眼中是冰凉的悲哀和露骨的讽刺:“你就算找她,你也什么也做不到。”她抬头看向天花板,眼神慢慢转向空茫:“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路苗苗沉默了一下,有点不甘心地嘟囔道:“起码我把她骂一顿也是好的啊。”
“你?骂?”桑青讥笑道:“就凭你那几句混蛋?”
让乐景吃惊的是,路苗苗这次没有跟桑青吵起来,反而悻悻坐了下来,不甘心地嘀咕道:“算你说的有道理好了。”
乐景连忙安抚道:“你不必去亲自对付她。你的成功,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对于他来说,路苗苗就是名贵的瓷器,而仲梦符就是肮脏的泥石。对于泥石,一脚踢开就行了,实在不至于动用瓷器。毕竟瓷器哪怕被石头撞开一条裂缝,对乐景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损失。
……小人由他来对付就够了,路苗苗只需要安心写作,不必为这种小人脏了拿笔的手。
路苗苗抿了抿嘴唇,不自信地问道:“我可以吗?”
“当然。”乐景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我相信这一点宛如相信真理。”
看到路苗苗的情绪平复下来了,乐景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突然若有所思的桑青,笑着问:“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之前你们不还是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吗?”
路苗苗闻言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别扭地说道:“我突然发现她那个人挺有才华的。”
乐景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能让路苗苗做出如此评价,看来桑青确实有几分真本事的。
路苗苗凝视着桑青陷入沉思的瘦削脸庞,再次想起《变形计》给予她的震撼。
《变形计》是一部梦境小说。
在她从手机上看到标题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入梦了。
她的灵魂似乎被分成了两部分。时而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观看这个故事,时而她就是主人公——变成甲虫的推销员格里高尔。
天才都是共通的。
因为他们同样孤独,同样领先于时代,同样敏感、清醒而痛苦。
如果她的《1984》和《动物农场》是对强权,对专。制的批判讽刺的话,那么《变形计》讲的就是人是怎么样被社会改变,异化的。
透过《变形计》,路苗苗似乎有点明白桑青了。
路苗苗很喜欢的诗人惠特曼曾说过:“你要明白,你写的东西里没有一个特点是你身上没有的。如果你很恶毒或是俗气,你是掩饰不了的。如果你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个仆役在你椅子后面侍候,这也会反映在你的作品里……你的心灵只要有一点毛病,都瞒不过你写的东西,不管你用什么花招,什么手段,什么办法。”
就算再冷静客观,再置身身外,当一个人开始写作的时候,他们的作品或多或少都是对其性格和境遇的映射。
“甲虫”就是桑青某种人格的投射。她身上的“人性”和“非人性”的矛盾,“个体性”和“公共性”的挣扎都在字里行间扭动着,尖叫着。
路苗苗同情她,也敬佩她。她也明白为什么看起来南辕北辙的莘于恩和桑青会成为朋友了。
他们同样在用生命热爱他们的事业。
所以从那以后,路苗苗就对桑青多了一份容忍。这是对于她才华的优待。
“你的《变形计》真的很棒。”她忍不住问桑青:“真的不考虑出版吗?”
桑青这次没有一口回绝,反而若有所思地说道:“让我想想。”
《变形计》三个字深深击中了乐景。
提及《变形计》,他只能想起一个人——奥地利天才作家弗兰兹·卡夫卡!
乐景震惊地看着桑青,心脏嘭嘭直跳,既女版乔治·奥威尔之后,又出现了女版卡夫卡吗?
他迫不及待问道:“《变形计》讲的是什么故事?”
路苗苗如是这般给乐景简略地讲了一遍。乐景脸上挂着机械僵硬的笑意,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这是上帝在开玩笑吗?
梵高,乔治奥威尔,卡夫卡这些生活在不同年代,不同国家的大师们竟然改头换面在这个时空相遇!
如果这是偶然,那么这偶然的概率未免太高了!
所以,乐景有了下面这个大胆的想法也是顺理成章的——菲茨杰拉德、海明威、列夫托尔斯泰、歌德、鲁迅……人类历史上繁如星海般的伟人大师们,会不会也以另外的身份生活在这个时代?
天才们总是扎堆出现的。
乔治·奥威尔(1903-1950),海明威(1899-1961),毛姆(1874-1965),菲茨杰拉德(18·s·艾略特(1888-1965),卡夫卡(1883-1924)太宰治(1909-1948),鲁迅(1881-1936)……
他们几乎都是同一时代的人。
乐景捂住心口,只是单单想想这个可能性,他都要兴奋到不能呼吸了。
那么这个时代,将会是当之无愧的黄金时代!
他将会何其有幸,能和这些伟人大师们生活在一个时代里。
如果他真的能找到他们中的一些——就像他发现了路苗苗、莘于恩和桑青那样——他一定会在书店里举办一场盛大的艺术沙龙!
第70章织梦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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