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到底。
不过是十年而已。
然后,他重获新生。
想到这里,加西亚倍感振奋,于是向他的军队许诺了豪华的凯旋。
贝鲁特决战结束。
1150年圣诞节,的黎波里大战以耶路撒冷王国撤军告终,的黎波里被安条克占领。
1151年新年,加西亚在安条克城举行了一次在东方绝无仅有的、盛大的凯旋。他让最精锐最漂亮的骑兵穿著白银铠甲和大红披风,列队穿过安条克深蓝黑色的城门,让他的苏格兰乐手在街道两旁吹奏风笛,让他的侍从随心所欲地把掠夺来的金币洒给道路两旁围观的城民。
棕榈叶和大马士革玫瑰的花瓣铺满凯旋的道路,加西亚骑着他那匹惊世骇俗的阿拉伯骏马,踏着鲜花之路走在白银骑兵的最前,安条克的少女追着他一直到王宫门前,她们目不转睛地望着公爵一身纯黑的战袍,左肩系一条拖拽到地面的黑天鹅绒披风,一手扶着腰间长剑,他登上王宫前开阔的石阶,宛如天神下凡。
金发绿眼的米兰小侯爵从王宫中走出来,他在台阶上用激动的拥抱迎接加西亚。公爵和他的好友走进王宫,广场上的庆祝活动刚刚开始。
“你似乎非常高兴。”安条克城已经许久不曾有这样的热闹喧嚣,安德烈站在走廊边,从窗口往下眺望城中的狂欢,“我应该恭喜你,”他转头对加西亚说,“你又在罗马那里、在西边各国间树立了大好的名声。”
安条克王宫在王城最中央,居高临下,安条克城地势又高,王宫如在云端。
从王宫俯览天上之都满城如梦如幻的蓝色屋顶,加西亚心旷神怡,他赞同地点头:“这次胜利,是一次真正的成功。它让我知道从前那些阴谋诡计,也许并不是我所长。”
安德烈听见加西亚的话,略微诧异地从侧面瞧进他的眼睛里去,那双钴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过分热烈的色彩,好似久病不愈的人眼里那种渴望康复的光,亮得异常。加西亚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王宫前的大道、圣心教堂和博希蒙德广场,神情愉悦,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凯旋中兴奋不已。
安德烈忐忑地摸了摸自己的衣领,他咳了一声,随意道:“加西亚,你知道巴塞罗那伯爵的儿子和奥拉尔的婚约宣布无效了吗?”
“哦?”加西亚从窗外收回目光,“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在的黎波里的时候,皇帝给教皇写了一封信,说忽然发现他的公主和巴塞罗那王子六世以内有血缘关系。”
“然后教皇就批了?”加西亚忍不住扑哧一笑。
“批了。”安德烈耸耸肩,“要知道,全德国也只有奥拉尔一个公主,而整个西班牙,不知道有多少王子。”
“这是件好事。”加西亚无所谓道,“我听说王储是个肺痨鬼,马上就要死了。奥拉尔要是嫁给他,恐怕还来不及加冕王后,就又要改嫁。”
安德烈仔细而小心的观察着加西亚的表情,好揣摩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可是加西亚似乎对这件事情缺乏兴趣,表现得毫不关心。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加西亚的态度实在过于冷淡,安德烈终于忍不住把话挑到明处,“公主根本不打算嫁给任何人。她巴望着嫁给你,但是她却没有强迫你——奥拉尔可以把阿拉贡的王储当玩具一样扔来甩去,却不忍心强迫你——不说别的,加西亚,这辈子你也找不到这样爱你的女人了。那个男人迟早要成为过去,在那以后呢?”
安德烈踮起脚,用力捶了一下加西亚的肩膀,重重地说:“以后,你总得结婚的。”
加西亚望着安德烈语重心长的表情,若有所思。
“奥拉尔呢?”
安德烈听见加西亚问起,笑道:“她为你的事情去觐见拜占庭皇帝,现在正从君士坦丁堡往安条克来呢。”
加西亚渐渐蹙眉,深红色的睫毛轻轻地抖动几下,似乎心事重重。
他抬起头往外望去。
博希蒙德广场上,人群欢声笑语。
广场中央高耸着真理之柱,金翅天使站在石柱顶端,一手指向前方的教堂。
四座庄严矗立的白色宣礼塔,成群的哥特尖顶,扶壁和飞檐举起升天的愿望,最中间的穹隆高耸入云。
加西亚心里微微一动。
“对,我要结婚。”
安德烈先是惊讶,然后变惊喜,他张大眼睛,太过突然的好消息让他差点结巴起来:“天呐,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加西亚像是为他的决定感到非常满意一般,高兴地拍上窗沿:“是的,我马上就要结婚。我要成为安条克的王——娶科斯坦扎的女儿,安条克的新女王。”
“天呐……”安德烈维持着刚刚惊喜的表情,转为深刻的震惊,这下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你……疯了吧……”
加西亚兴高采烈地,兴致勃勃地拍了拍晕头转向的安德烈:“这个月底莎耶尔满十二岁。我已经决定——她先加冕女王,然后我娶她为妻。”
第22章
1151年,安条克。
结婚的仪式在女王加冕的第二天举行,场面之仓促,新女王刚刚从加冕的黄金马车上下来,立即就登上了婚礼的百花车,安条克的民众私底下议论纷纷,每个人都说,他们的小女王被法国来的公爵给绑架了。若不是被权力的野望蒙蔽了良心,谁会去赶着去娶一个不通人事的十二岁女孩?从前略有风声的“黑公爵”的称号,如今传遍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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