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杀鸡儆猴,让旁的官员再不敢如此就是。”
“查出来,不见得就一定能办,朝堂之事,你毕竟还是懂得不多。”朱棣叹了一口气道。
我耸耸肩,“女子无才便是德,看来我是一个非常有德行的人了。”
朱棣笑了笑,便不再说话,站到窗边静静的思索着。我便坐在床榻边上候着他。不知是默契还是相互之间都觉得有些嫌隙,我们俩自回来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起今日见到岱钦兄妹的事。不知为何,我总能感到朱棣对岱钦有一股莫名的敌意,而岱钦兄妹,表面上对朱棣恭恭敬敬,其实也是有些不服和讥讽的样子。朱棣生平可算是光明磊落了,当年朱允炆在位,为了强制削藩,派锦衣卫到各藩王藩地去搜集藩王的种种罪证。锦衣卫何等手段,却只有在北平的时候没有搜集到任何罪证。
而现在,朱棣心中有一个结,他这一生最大的心结----他一生坦荡,却被逼篡位。不管动机如何,终究是背上了忤逆犯上的罪名。他嘴上不说,可是我也明白,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名不正言不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不是嫡子登基。
而岱钦和诺敏偏生又是蒙古贵族,诺敏那两句话不轻不重,不痛不痒,却深深地伤害到了朱棣,他还不能真的去计较,越是计较,越是落人话柄。想到此处,我不禁有些痛恨诺敏,一个女子,何苦如此牙尖嘴利,从前的天下是什么样的?现在的天下又是什么样的?管他嫡子庶子,只要能治理好国家,那不就是好皇帝吗?
再看朱棣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萧索和孤单,他缺少的东西都是他最珍惜的----旁人说他弑侄夺位,他就好好的做个好皇帝堵住悠悠众口,他知道登基后身边的人会渐渐地与他越来越远,所以他始终以一颗赤子之心对待于我,所求只是我也同样对他,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们已经如同他当年一般,为夺储勾心斗角,所以他万分疼惜小月牙。
他所在乎的,从来不是江山,他所求的,向来只是一份平淡简单的寻常生活罢了。
我拿起一件薄衫,走到他身边,替他披上,“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明儿还要去河口堤坝探查灾情呢。”
朱棣转过身,拥我入怀,在我头上披散的乌发上轻轻一吻,“你去睡,我还有些事情要好好想想。”
我看他眉头紧锁,愁绪满面,不由问道,“你是在想岱钦和诺敏吗?”
朱棣淡淡一笑,“为什么这么问?”
我握住他的手,“灾情疫病,就算此时着急,也还是得慢慢来,你如此的魂不守舍,绝对不会是为这些。”
朱棣不置可否,却皱眉看了我一眼,良久没有答话,松开我的身子,又背向了我,才冷漠的说道,“恐怕想起他们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
我心中一惊,“你……为……为什么这么说?”
“魂不守舍,你这个词也用的非常好,只怕正说明你此时心情吧?”朱棣的声音越发冷冽。
我往后退了一步,久久不敢答话,只觉胸口闷闷一疼,便伸手捂住,朱棣回身看了看我,不但没有半分心疼之意,反而有些嘲讽的样子,“不必心疼,我不会多问的。”
我又踉跄着退了一步,“你……你是什么意思?”
朱棣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没什么意思,歇息吧。”
我浑身犹如坠入冰窟,狠狠一颤,立在原地便如双腿灌了铅一般,一步也腾挪不得。
朱棣已经闷闷的上了床,背着身子向里睡去。我的眼睛一酸,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胸口的疼痛加剧,身子便软了下来,四处摸索一番,好容易才扶住一根木柱,便喉头一甜,往外哇啦一口吐了出来,还没有来得及看,眼前便黑了起来,可是想到朱棣如此冷漠,若是晕倒,也是累赘,便强睁着眼睛,微微靠了一会。朱棣依旧翻过身子,往地上一看,惊呼一声,“呀!”
听他这么一声,我也少不得往地上一看,只见地上一片猩红,鼻子里也窜进来一股浓浓的腥味儿,眼前便越发的黑了。
朱棣已经蹿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扑了过来,“阿漪,你怎么了?”
我伸手,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推开了他,眼神里带着恨看着他。
朱棣轻声道,“别闹,我扶你上床。”
“不必。”我先是拒绝,想了一下又答道,“你扶我去隔壁房间歇息。”
朱棣见我倔强,不受管制,索性将我拦腰抱起,放到床上,“你躺着别动,我让三保去叫大夫。”
我见他并不如我的愿,想到自己身不能动,眼泪又刷刷往下掉,朱棣伸手擦着我的眼泪,着急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要是不想看到我,等大夫来瞧过你了,我到隔壁去,你现在别动,好吗?”
“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冷冷问道。
朱棣脸色微变,“先不说这个,你吐了血,不是好事,不看大夫是不行的。”
“心都冷了,大夫管看吗?”我将头扭到里面,“不必叫什么大夫来。”
朱棣呆呆立在床边,终于说道,“你见到岱钦,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找到妹妹了。你在此之前,还见过他,是不是?”
我梗塞住,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沉默不语。朱棣见我如此,脸色又有些冷下来,不过碍着我病着,也不敢多说,又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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