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北,剑川。
早在2000多年前的秦汉之际,剑川就已成为南方丝绸之路“蜀身毒道”和“茶马古道”的重要交通要冲,早就与中原、东南亚地区和中、西亚地区发生商贸文化往来。从元代起,剑川文风大开,明清时期,教育鼎盛,科第接踵,人才辈出,为云南之翘楚。
剑川境内的石宝山为丹霞地貌,球状风化石形成的奇峰异石如钟、如箭、如狮、如象,高者成崖,错落有致,别具一格。这里林木茂盛、石趣无限,庙宇别致景色独特,尤以石窟和摩崖造像而声名久远。
“恭喜马兄,哦,该称呼您汝阳王殿下才是。”叙国公马惟兴笑着向马宝道喜,但言语中却隐隐透出一丝酸味。
“莫要取笑,你我情同兄弟,还讲什么繁文缛节?”马宝轻轻摆了摆手,只是淡淡一笑,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而是转向郑昭仁问道:“岷殿下现有多少兵马,便敢与清军作战?”
“先后会于腾冲的有怀仁侯吴子圣,广昌侯高文贵,定朔将军吴三省,赵王部将张文翠、陈盛两总兵所率人马,还有由缅甸蛮莫护殿下入滇的猛山克族万余精壮,以及干崖土官刀氏及族人相助。”郑昭仁明显在夸大朱永兴的实力,“草民来时约有两万余兵将聚于殿下王旗之下,殿下还传檄各地,现在说不好又有几支明军前来相会呢!”
郑昭仁是郑砚北的侄子,因在郑氏家族中不是长房,尽管他岁数在同辈中最大,也很精明强干,并且主管一方生意,但却总觉得受到歧视。当然,这在封建社会的家族中是很正常的事情,长房就相当于长子,权力和利益自然是最大的。
所以,在得到郑砚北的联系散落明军的密令后,他便视之为升发之机。如果他能说动几支明军投效宗室留守,这样的功劳得个一官半职应该不是问题吧?他也就能够摆脱家族的束缚,有了大展拳脚的天地。日后干得好,压过长门的郑昭达也不是不可能的。
马惟兴微微点了点头,在旁插嘴道:“听从大理来的客商说,那里的清军在调动,想必与岷殿下有关吧?”
“大理的清军一部已经调往永昌,留守兵力不足两千。”郑昭仁的情报更加准确,这与郑家耳目众多、道路熟悉大有关系,“永昌清军也所剩不多,且全部收缩回去守卫城池了。”
“即便如此,依靠目前疲弊之军,也难以冲关夺隘。再加上路途遥远,前往腾冲与岷殿下会合,并非易事啊!”马宝脸上泛起难色,轻轻摇头。
“要建功立业,要封官赐爵,又岂有易事?”郑昭仁脸上带着那种商人特有的微笑,侃侃说道:“冲关夺隘难,间道而行呢?草民可派人充作向导,沿湅沧江而下与岷殿下会合。当然,若是王爷还有疑虑,草民也不敢勉强。岷殿下让所有传信儿之人给诸位还举大明旗帜的将军们带一句话,‘若有扶保社稷、兴复华夏之心,便是艰难险阻也是等闲;若是只图眼前富贵,要缴械降清,去昆明向三鬼屈膝,怕也不畏千里跋涉了’。”
“大胆,你一介草民,岂敢——”马宝大怒,斥喝出口,但随即被马惟兴摆手打断了。
“岷殿下多心了,也言重了。”马惟兴淡淡地笑着,开口说道:“长途行军非是易事,总要筹划一番方才稳妥,可非是吾等有降清之心,借口推辞。”
郑昭仁心中不以为然,为了立功他倒也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福贵险中求,他身上还有着马帮人的冒险精神。但马惟兴既是如此说,他也就不再以言语相刺激试探,笑着说道:“草民只是转述岷殿下之言,非是有心冒犯,还请王爷原谅则个。”
马宝哼了一声,背转过身,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和山峦丛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草民话已传到,请王爷和国公早作定夺。”郑昭仁眼珠一转,继续说道:“鹤庆有将军塔新策,丽江有汉阳王马进忠,兰州(今云南省兰坪县南)有公安伯和宜川伯所率兵马,草民俱已派传信儿,想必很快便有人马前往腾冲。草民需要从中筹划相助,不敢多在此耽搁。”
马宝心中一动,微微转头,向马惟兴使了个眼色。
马惟兴会意,笑着对郑昭仁说道:“郑信使一路跋涉,请下去暂歇,容吾与王爷商量一下。”
“草民告退。”郑昭仁恭敬地施礼,然后转身在两个亲兵的护送下去远。
马宝这才转过身来,挥手屏退亲兵,只和马惟兴单独商量。
“岷殿下疑心颇重啊,既想会集各支残军,怎好用此话伤人心。”马宝有些不解,也有些不忿地摇着头。
“岷殿下虽有疑心,却也不失睿智聪明,满眼失意之象,难免有人会生降清之心哪!不惧艰险,千里去投,此乃试金石也。”马惟兴很巧妙地把降清的心思放到了别人身上,但马宝当然听得懂。
“这么说,岷殿下倒也看开了,能去相投的自然是忠心不二,借口不去者则心存二志,不可信也。”马宝摸着颌下的胡须,似有所悟。
“自然是这样。”马惟兴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能来更好,不能来也不勉强,此应乃岷殿下之本意。”
马宝皱起了眉头,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作为原来的南明将领,他是比较倾向于永历的,否则也不会在秦王孙可望作乱时毅然反水。但与原大西军的将领相比,他又有一种失落。李定国已经贵为亲王,白文选早就晋封郡王,冯双礼、马进忠,也是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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