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来!”
这只瞪羚羊离着白锦禾不远,它掉了队,找不到其他族群的方向,形影单只地被遗落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大草原上。
这是一盘移动的盛宴。
白锦禾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回头,自然地牵起倪山岚的手往车里走。
这时,车里忽然有人喊:“白锦禾,你快救救它!”
生物干扰器并不能阻隔声音,白锦禾不悦地皱眉,往声音来源处撇了一眼,他压根不管身边还在拍摄的摄影师,呛道:“你自己下来救。”
说着,他拉着倪山岚上车。
炽热的阳光使瞪羚羊双眼发晕,身影摇摇欲坠。
白锦禾已经上了车。
刚才喊话的工作人员,不顾一旁同事的劝阻,挣脱开对方的手跑下车,经过白锦禾身边时,嘀咕:“冷血。”
另一位小姑娘听见,脸上羞臊,赶紧解释,“白哥对不住,张文这个人心太软,又刚毕业年纪还小。我这就把她拉回来,让她别惹事。”
白锦禾心想,在大草原上还能有这个冲动脾气,这是能劝住的吗?
不等他开口,一旁的倪山岚冷冷地说:“准备好抢了吗?”
几位工作人员不解,导游解释道:“这只雄性瞪羚羊显然是争夺雌性失败,现在食物短缺,任何一只掉队的动物都是羊入虎口,它现在可不是孤身只影,后面有人等着吃饭呢。”
果不其然,众人望去,草丛中正匍匐一只蓄力待发的猎豹。
方才那位工作人员的喊声,已然惊扰那只瞪羚羊,猎豹也弓起身形,暴露一丝痕迹。
导游先前可是说了,你和豹子在一起,杀你不杀豹!
那位小姑娘立即待不住,不管旁边的人怎么叫唤,一把捂住对方的嘴,直接拖上车。
下一刻,猎豹猛地一跃,一口咬断瞪羚羊的脖子。
张文不曾听导游刚才的话,只看到血腥的一幕,倒吸一口气,她是真的心软,哽咽地指责:“要是你能早救它的话,它也不会被豹子咬死。”
白锦禾见惯了生死,自己也曾死过一回,对一只瞪羚羊实在没有太多的情怀。他的心肠没有这么柔软,这一路虽有过动容,但并没有注入更多的感情。他处于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地抓紧最能保命的规则——不去插手,不干扰。
这是千百次训练中,自发出来的保命本能。
大草原对他来说,更如同战场,一个冲动就会要了你的小命,更遑论在这个人命不如动物的地方。
张文抹了把眼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顺口说了一句倪山岚同样冷心冷血的话。
不救瞪羚羊也就罢了,准备好抢是什么意思?
白锦禾是个护短的,直接冷脸,把事实戳破:“现在草短缺肉也少,大草原上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你有心情关心瞪羚羊,怎么不去疼疼猎豹?”
张文哑然,反问,“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白锦禾嗤道:“你关心瞪羚羊,只是因为站在瞪羚羊的角度,将自己代入弱者被吃的情景,所以才觉得它可怜。但是站在猎豹的角度呢?”
他“哦”了一声,“你根本站不到食肉者的角度,所以只肯关心瞪羚羊,不管其他动物的死活?啧,你还真够心软的。”
张文哪里被别人这样直言说过,哭得更凶了,旁边的小姑娘赞叹地看着白锦禾,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这种心软压根就是选择性残忍。
平常大家都温言说几句,不会有人为这点事撕破脸,但白锦禾可不惯这些熊毛病,更何况是将他与倪山岚置身危险中。
安慰人的小姑娘,这会儿见身边的人哭得停不住,心烦地敷衍几句,不再劳心费力。
摄影师正愁没有素材,悄无声息地把这一幕拍摄进去。
窗外的迁徙仍在进行,一群狮子吸引了车内的注意力。
由雄狮打头,母狮将出生几个月的小狮子们护在中央,不远不近地坠在食草动物群后面。
为了迁徙途中保存下更多的生命,母狮们大都有生育高峰期,这段时间内产下的小狮子,能够为不久后的长途跋涉做上几个月的准备。
但事有例外。
导游指着落在最后面,时不时有母狮用头拱一供,催促着向前的小狮子。这头幼师比其他兄弟姐妹都要小一些,显然是生育高峰期时的意外产物。
“这头幼崽出生太晚,加上身体瘦弱,抢不到奶喝。”导游说,“这次恐怕到不了马赛马拉了。”
张文倒努了努嘴,最终把话全憋了回去。
白锦禾趴在窗边,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幼狮。
漫漫长路与残酷的气候,完全摧垮了这只又瘦又弱的幼崽。它的腿支撑不起前方的路,小脑袋瞌睡地想耷拉下来,母狮再尽最后一份力,却不能含起它的后颈,成为自己路上的拖累。
白锦禾叹息着,却无法伸出援手。
夜色缓缓降临,大草原上又要迎来一个危险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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