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老太爷是在第三天清醒过来的,但是整个人已经坐立不起来,口歪眼斜,连涎水都控制不住,那模样一看就是已经癫了的,但好在他神智还算清醒。
息四爷一早就差人来唤了息家所有的人到太爷的跟前,不管怎么样,这府里也总要个能撑起的人。
花九站在最后面角落里,这种时候她并不想靠前,谁想管谁就管去吧,只要不是她就好,她还没那闲心。
息子霄自然跟花九站一块,这几天他的心思都在寻找息华月身上,但是整个昭洲城,几乎都被他翻遍了,硬是没有息华月的影子,仿佛这个人就那么突然消失了一样,再无一丝踪迹。
太爷口齿都不清楚了,息四爷在他床头弯着腰,俯耳过去,好听他讲了些什么,半晌,息四爷目光透过层层众人,落在花九和息子霄身上,就听他道,“息七和息七媳妇,太爷叫你们俩。”
这话一落,众人自发地就让开条道来,花九垂着头,将自己隐在息子霄身后,待他上前,她才随后跟上,落后半步的位置,到太爷跟前站定,
太爷那眼睛浑浊的厉害,眼白都开始泛黄,他伸了伸手,那手就不停地抖,嘴里支吾了两声,示意息四爷将自己枕下的东西拿出来。
息四爷赶紧上前扶了太爷一把,然后手伸到他枕头下面,就摸出个小匣子来,那匣子红漆有剥落,泛着岁月侵蚀的痕迹,唯有那黄铜锁晶亮的很,很显然是被人经常抚触。
花九敏锐地感觉到当这匣子一拿出来,屋子的人眼神都一热,那种力度太明显,她瞅了瞅息子霄,眼见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太爷这般动作。
息老太爷许是累了,他又躺回床上,眼神朝花九瞥了瞥,息四爷会意,但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句,“父亲,可是要将这东西给息七媳妇?”
太爷点头,然后众人皆哗然,就有那忍不住地跳出来,想开口反对,但息四爷反应快,他往床头那一站,挡了太爷的视线,冷冷地瞥了众人一眼,那些个就都偃旗息鼓,敢怒不敢言,要知道现在息四爷还掌着府中中馈,得罪不得。
眼见没人在出声,息四爷双手捧起那匣子到花九面前就道,“这是府中家主印,日后息府就有劳息七媳妇了。”
心中有小讶异,花九并不接那匣子,她先是看了息子霄一眼,从他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视线才移到老太爷身上,“太爷,这印还是让四伯收着吧,日后若有那能干的子孙,再移交也不迟。”
哪想,太爷听了这话反应剧烈,他腾地坐将起来,双手猛地捶着床沿,有涎水流了一嘴,连那胡须都给染的邋遢了。
“父亲!”息四爷大喊了一声,声音中悲切之色,他几步冲到床前,护着息老太爷的手不让他在这么伤了自个,但奈何太爷那一下的力气极大,息四爷一个人根本护不住,随即他一瞪息二爷,“二哥,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来拉着父亲。”
息二爷从花九进门,就一直站在远远的角落,畏畏缩缩地不靠前,这会听息四爷这么一喊,再见太爷那模样,心也有悲,只好绕开花九,到太爷面前,出手抱住他另一只手。
息二爷那手伸出来,皮肉都还泛着白粉的颜色,一看就是才刚长出来不久的血肉。
“息七媳妇,你就先顺了太爷的意思,什么事都等以后在说。”息四爷眉头皱紧,带着苦口婆心,如若他是个能干的,他也不想将这家印交到花九的手上,现今这地步,他开始恨自己从前的不努力,息家这般,他却无能为力。
花九不为所动,她敛着的眸色看不见半分的颜色,小而尖的下颌有微扬的弧度,带着倔强。
这当,谁也想不到,息子霄竟上前一步,在花九略微意外的眼神中从息四爷手上接了那个匣子。
太爷瞬间安静,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从息子霄的身上到花九的身上,然后估计他是想露出一丝笑容,但癫到连脸部的五官都不受他控制,口歪眼斜地又流了好一通的涎水,息四爷从婢女手上接过帕子,不停地帮他擦干净。
息子霄手里拿着匣子,他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所有人,那视线却没有在花九身上停驻一下,“各自回去,一切照旧,账目送到菩禅院。”
尽管有人并不信服,不想听他的吩咐,但触及那双寒气冰冷的凤眼,又看了一眼并未反对的太爷,也只有悻悻而归。
这般之后,息子霄才转身对息四爷道,“四伯,辛苦你。”
然后对老太爷弯腰行了一礼,带着那匣子拉着花九就出去了。
息四爷目光有沉,一直看着两人背影消失,他才转头看了一眼又晕晕欲睡的太爷,那张有斯文之气的脸上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到后院无人处,花九甩开息子霄的手,扭头就自顾自的往前走,心中有气愤,他要做什么事他的事,别拉上她就好。
“阿九,”息子霄赶紧几步,与花九并肩,眼见花九还是不想理她,遂扳着她双肩,迫使她正视,“听我说。”
花九冷笑一声,她眉眼扬着,有刺人眼瞳的冰凌,“息七公子,风华无双,才智双全,你在打算什么与我何干,只是别再将我给算计进去,我事多没空搭理牛鬼蛇神。”
她心中有气,其实这般情绪突然的失常,花九早心有警觉,她自问以前可不会像现在这样随意动怒,她一方面在恼自己不若平常的冷静,一方面又为息子霄事事眨眼之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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