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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暗地里跟在平安后面,见平安出村口拐了个弯径直往山上去。◇↓
看那去向,是去谷娘庙的山路,她便知自家儿子这是要去谷娘庙了。
想起那天平安在谷娘庙里做梦,说梦见了谷娘与神仙姐姐,梁氏不禁一阵着急。
“平安呀,好端端的,你去谷娘庙做什么啊?”
梁氏有心将平安唤回来,但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她要去看个究竟,看自家儿子是不是被什么妖邪迷住了,也好有个对策。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山路,梁氏看到自家儿子果然是任由阿黄在外面找吃的,自个转身进了谷娘庙。
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等了一会不见自家儿子出来,紧紧手中的扁担,尽量放轻手脚,提心吊胆的往庙里走去。
越来越近了,但她并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终于走到了庙门边上,身上因为紧张发了一阵冷汗的梁氏探头往里面望去。
只见自家儿子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呼呼大睡着。
没有看到臆想当中的可怖画面,梁氏整个人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暗暗笑骂道:“臭小子,哪里不好睡,怎地又跑谷娘庙里睡觉来了。”
笑骂了一句,放心不少的梁氏,心中疑虑其实并未全去,是以她没有立即唤醒平安,而是守在门外,等平安自然醒来。
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时辰。
梁氏看平安醒来。心下一喜,却没有着急进去问个明白,而是默不出声的悄悄观察着。
不知道母亲就在门外看着的平安,一梦醒来,揉揉眼睛,靠着墙壁回想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待得想起来梦境里发生的一切,便从背后取出来一个带着木板的木架子和笔墨纸砚。
当初聂小倩嘱托买来的笔墨纸砚,现在是他在使用。
平安铺好纸张,磨碍黑墨,用狼毫舔了个笔饱,深吸一口气,悬笔空中几息的功夫,凝神落笔。
平安之前本是想按以前那样,用牛毫在木板上练字的。但聂小倩告诫他说,在木板上练字效果极差,而且会养成很不好的写字坏习惯,得不偿失。所以自从得了聂小倩的教导,他便开始在纸上练字。
有聂小倩手把手教导,他更是在梦中练习了千百遍,虽然梦十分忘七分,但潜意识里他对写字已经有了心得。那一分字意更是仿佛已然深入骨髓。
又因为纸张很贵,所以他在练字前还是习惯于先在心中揣摩字的架构。笔划的走势以及字的笔意,所以一旦落笔便是有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涩,流畅之极。
平安的母亲梁氏看到他睡醒后先是发呆,然后拿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笔墨纸砚开始写字,惊讶之下。她忍不住靠近了去看。
因为平安练字时极是专心,所以连母亲已经走到了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也没有发现。
平安的外祖父是举人出身,梁氏身为女子,固然无法继承父业。但也曾读书识字。
她满心疑惑的看着那大字,方正大气,呈现在白纸上,墨迹殷殷,看起来极是有神,又哪里像是一个没有进学,从未有人教导写字的九岁幼童写出来的。
可这样的字又偏偏出现在了眼前。
梁氏是知道自家儿子偷偷读书练字的事的,偶然在河边捡到一本《幼学琼林》都如获至宝。
只是陈父去世得早,梁氏娘家那边家道又早已中落,得不到无依靠,一家两口母子之间相依为命,生计极是艰难,温饱尚且勉强维持,如何有钱进学。
而梁氏自己,虽然读书识字,但一天到晚忙着活计,没有闲暇来教儿子,见儿子喜欢读书能上进,心里高兴,但也只能放任自流。
直到去年儿子意外得到一大笔赠银,她才在心里做着打算,预计着再过上一两年,等风头过去了,儿子年纪也大些,更懂事了,便送他进村里的私塾读上几年。
若是能读出个好歹,自然是极好的。若是没有那读书的天赋,也不至于目不识丁,在认字一事上受人欺负。
不过如今看来,自家儿子早已非吴下阿蒙。
不是亲眼所见,她无法相信,眼前这已具一分颜体气韵的字会是自家儿子所写。
如此看着想着,梁氏的眼眶不由有些湿润了。
做母亲的,又怎会没有一颗望子成才之心。
“娘,您什么时候来了?”
或许是梁氏在背后站得太久了,练完一篇字的平安感觉身后有阴影,回头便看到了她。
梁氏看到儿子双目清明郎朗,炯炯有神,没有一丝妖邪附体的妖异之色,顿时老怀大慰,笑着问道:“平安,娘寻你不着,便过来了,这字写得很不错,是谁教你写的?”
平安得到母亲的夸张,喜笑颜开,笑道:“聂姐姐教的。”
“聂姐姐?”梁氏愕然,方圆几里之内,她从未听闻过知书识礼,又姓聂的女子。
“是啊,聂姐姐不但字写得好,学问也很高,平安觉得书塾里的陆先生都比不上。”平安毫不犹豫的答道,“平安现在已经读完《百家姓》、《三字经》和《千字文》,聂姐姐说平安读书读得好,很快就能学《论语》了。”
平安曾经在私塾那里偷偷听过私塾的先生教《论语》,但只是囫囵听过一些而已,一知半解都算不上。
“是哪位聂姐姐这般好学问?”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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