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里,有一句是真的吗?”
晏海手微微一颤。
枭站在敞开的窗前,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了晏海的耳中。
“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叫做晏海。”他的声音有些冷淡,不是因为恼火,而是真的生气了。“你说的话,我怎么敢随便相信呢?”
晏海想,他曾经也用这种声音和我说过话的,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了,那一年……
那一年殷赤琏被送到上阁来,静婵跟着一起来了,自己觉得这个姑娘神情间和母亲有些相似,便时常跑去那边找她,后来静婵会错了意,托人过来提及亲事,他就问自己愿不愿意,自己怎么可能愿意……后来,自己在他面前闹了一场,被他打发到下院自生自灭去了。
那个时候,他说了挺多令自己伤心的话,大意是说:你连做我仆人的资格都不够,你绝对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的!
如果你当时只是说不喜欢我,也许我不会那么失态,因为你就算喜欢也不会承认的。
可是你说一辈子……
一辈子,很短的……
“我娘叫我小海,晏是她的姓氏。”晏海回答他:“我长大的那个地方,他们叫我月翠微,月华之‘月’,翠微便是苍峰叠翠,气如微也的‘翠微’二字。”
那边很久没有说话,此时天边云翳生金,旭日已出。
“你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
晏海转过身去。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拿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美丽容貌来。
“云寂。”晏海朝他微笑:“我们好久不曾‘见面’了。”
“你原本另有身份来历,却又假扮仆人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让我如何能不在意?”他才懒得去理会这些无聊的俏皮话,直接就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又为什么瞒着我这么多年?你想从朝暮阁中得到什么?这些问题,你是不是应当为我解答一番?”
“朝暮阁在我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就是……”晏海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太过无礼的,便放软了声调解释道:“我当年被人寻仇暗算,经脉受损武功尽失,没有办法才隐瞒身份入了朝暮阁。”
“所以,你会武功?”
“曾经是的。”晏海坦然地回答他:“但是当年我伤得太重,武功算是彻底废了。”
“什么人伤的你?”
“勉强能算是……师妹吧!”晏海靠在窗口撑着下颚,仿佛是在回忆当年:“我们都在一起长大,以月为姓,年岁也差得不多,四五岁之后便会开始练习武艺,只会留下学得最好的那几个,等到最小的那个年满二十便要逐一对决,唯有胜者,方能传得师门衣钵。”
云寂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事情,而不是他以为的“我都是为你才怎样怎样”的蠢话。
他愣了一下,才继续问:“什么叫做逐一对决?”
“死战。”晏海满不在乎的说道:“不死不休。”
云寂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他开始质问的时候,以为这人又会岔开话题或者故意惹自己发火,却没想到居然有问必答。
而且他说的这些,超出了“我都是为了你”的范围太多……
“你觉得这很荒谬吧!但是于我们来说,再正常不过。”晏海看出他有些犹豫,但是其实这些事,原本也是打算要和他说的:“我的武功不算是最好的那个,更不想为了这种无谓的比斗拼上性命,所以想尽办法逃了出来,但我那师妹却不管不顾,一心想要将我置于死地。后来我们就在距离上京不远的地方遇上,她出手暗算重伤了我,我一路逃到了千秋山附近,不得不隐姓埋名进了朝暮阁暂时躲避。”
他说完这些,侧过头笑了一笑,放低了声音接着说:“后来,我就见到了你,决定留在那里了。”
云寂许久没有说话。
他其实不是没有话说。
这些事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瞒着我?你突然就说了这些事情,谁知道是真是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惯会面不改色说瞎话的!
换了十多年前,这些话他肯定已经问出口了,才不会考虑太多。
但如今的他却不会。
能够稳稳当当坐在朝暮阁主这个位置上,统领偌大的朝暮阁,让那些老狐狸们俯首相就,也不可能只是依靠武功就能做到的。
虽然他很想一掌拍死这个让自己心浮气躁的大话精,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些话极有可能是真的,最起码,有一部分是真的。
就好比晏海刚进朝暮阁,来到昭明苑的时候,的确有很多不合常理的举动。只是当时自己情绪不稳,无心顾及身外之事,才会忽略了其中的异样。
所以,他说的入朝暮阁躲避追杀,倒也不无可能。
当然反之,这些话也未必都是真的。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而且,总觉得……他一定还有事瞒着我!
一想到这里,云寂的面色沉了下来。
“我们回头再说。”他把面具带回了脸上。
不过片刻,敲门声响了起来。
“晏公子。”丫鬟在门外说道:“王爷此刻在楼下花厅,请您下楼相见。”
第56章
殷玉堂见他到了就迎上前来,但看见他身后的“枭”,倒是一下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还应该摆出王爷见到下人的架子。
他吃不准这个枭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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