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局里一片热火朝天赶英超美的生产场面。≥
四座工坊内,百余名工匠手脚利落地装填火药,一个个倒映着黑色漆光的震天雷在他们手中诞生,管事们如临大敌在工坊内巡梭,眼睛死死盯着工匠们的每一个动作,任何一个与安全守则相悖的操作,管事都会狠狠一脚踹去。这年头可从没有人权,平等之类的说法,犯了错连道理都懒得跟你讲,先抽了再说,犯错的人也服气,错了就是错了,挨了抽也认,抽与被抽之间相处融洽,一团和气。
李世民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仍未恢复李素的官职,但火器局上下,包括最有功利心和野心的许敬宗,对监正之职都从来未曾惦记过,所有人都清楚,监正的位置只有可能是李素的,换了任何一个人坐在这个位置上都不可能长久。
连李素都不清楚,自己平日懒懒散散,多干一点点事就仿佛亏待了整个人生的样子,火器局上下居然对自己如此服帖,实在很费解。
走进火器局的前堂,许敬宗隔着老远便迎了上来,很殷勤的样子,四十多岁的老帅哥,脸上堆着如沐春风的微笑,谦恭之中透着几许正义凛然的气质,任何人都无法对他生出恶感,仿佛他脸上活生生写着“我是好人,快来喜欢我呀”。
只有李素清楚,这家伙跟“好人”半点关系都没有,被他坑过的好人倒是不少。
许敬宗拍马屁还很注意方式,从来不会裸地歌功颂德,一个和善而恭顺的微笑,几句仿佛邻家老暖男般的关怀,再加上公事方面事无巨细的汇报……
这样一个人,明知他是个靠不住的小人。李素也实在无法对他生厌,如果能把他那张老帅脸用刀子划花就更完美了。
“今日陛下召我入宫,垂询火器局所产,许少监知不知道咱们现在每月产出多少震天雷?”
许敬宗不假思索地道:“火器局每月可产震天雷八千余。”
李素皱了皱眉。
许敬宗察言观色,小心地道:“监正大人觉得不够?”
“是陛下觉得不够,今日陛下下旨。火器局所产必须翻倍……”
许敬宗不解地道:“为何要翻倍?”
随即猛然醒觉:“因为薛延陀内乱?”
李素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许敬宗为难道:“此事怕是不易,火器局内的工匠只有这么多,造震天雷又是个危险活计,若是赶工,恐有祸端。”
李素叹道:“我也是这么跟陛下说的,奈何军情紧急,陛下也有难处,咱们火器局上下只要咬咬牙辛苦一下了。”
见李素如此说。许敬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事他想得开,反正他只是少监,完不成生产任务,担责任的也是李素。
李素叹道:“所以今日在太极宫,我在陛下面前亦立下了军令状,若月内火器局所产不能翻倍,愿割下大好头颅。为陛下做酒器……许少监,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许敬宗惊道:“此事咱们尽力也就是了。监正大人为何要立此军令状?此举万万不可!”
李素揉着鼻子慢吞吞地道:“嗯,陛下也是这么劝我的,再说我已被陛下罢了官,立此军令状说来名不正言不顺,所以……”
许敬宗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所以怎样?”
“所以我用许少监的名义向陛下立了军令状,若月内火器局所产不能翻倍。陛下的桌案上便要多一尊名曰‘敬宗牌’的酒器……”
许敬宗的帅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惨白。
“李监正……莫闹了!”
李素无辜地眨眼看着他:“…………”
许敬宗惨笑:“呵呵……哈哈……”
许敬宗终于被吓哭了,满足了恶趣味的李素这才放过他,得知自己的大好头颅不用做陛下的酒器后,许敬宗两眼通红,朝李素投去幽怨的一瞥。
李素表示毫无愧疚。吓一吓又不会死……
虽然没立军令状,但李世民的旨意却不是假的,火器局的产量必须翻倍。
李素也着急了,于是一反平日懒散悠闲的样子,冒着生命危险亲自进了工坊,看着工匠们动作熟练地填装火药,李素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工匠们都干得不错,认真且细致,然而效率却实在太慢了些,每个震天雷都是纯手工打造,工匠从往铁壳子里装火药,到塞铁片,牵引线,封口,装箱等等,十来个工序都是工匠亲手完成的,所以造一个震天雷往往需要花费小半个时辰。
见李素皱眉摇头,陪同一旁的许敬宗忙问道:“监正大人,怎么了?”
“太慢了,这样不行,工序要改一改……”
“怎样改?”
李素挠挠头,不太确定地道:“难道大唐没有流水线生产的说法吗?”
许敬宗目瞪口呆:“流水……啥?”
李素也愕然瞧着他。
流水线生产,似乎秦朝便有吧?记得前世看过图片,秦朝的强弩称霸天下,那些强弩制作复杂,一具秦弩往往几十个零件,上百道工序,当时的做法便是采用流水线,每个工匠只负责制造一种零件,所有零件最后组装起来,非常的快捷高效。
秦朝有的东西,为何唐朝却没了?难道历史文明并不总是在进步的?
两两相望,各自愕然。
“流水线生产……就是说,每个工匠只负责造出其中某一个零件,或是其中的一道工序,最后所有的零件和工序汇总组装,造一个震天雷少说能节省大半时间,而非现在这样每个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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