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庚正想呢,转眼就轮到了茅庚报名画押。
“姓甚名谁?”
前面的文元已经报名画押,见表哥此时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就拉了拉茅庚衣袖。
茅庚这才意识到书办在问自己,于是下意识答道:
“茅庚。”
却不料这两个字一说出来,便引来后面一声嗤笑:
“茅坑?这人竟然叫茅坑,有这么叫的吗?”
茅庚的发音乍一听确乎近似于“茅坑”的发音,傻小子茅庚在自己附身之前也因此被同乡人笑话过,傻小子初听之时也很生气,后来唤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意。
不过随着满场的笑声响起,此际的茅庚却有点气血上涌,娘的,这要是一辈子被人讽作“茅坑”,叫自己情何以堪!自己的这个名字看来还是要改改。
急切中,想了想后世茅家有什么知名人物,也就想起了一个茅以升来,当下不及多想,便对书办说道:
“茅是茅草的---那个茅,庚却是---那个戊己庚辛的庚。不过我有字的,那个---叫---茅以升。你就写---那个茅以升---好了,茅庚---那个就算了,不要写了。”
那书办嘴角带着笑意,先写了茅庚二字,在后面又写了“字易生”,笑道:
“茅易生,呵呵。茅庚小哥的字取得好,姓茅,字易生,易生易生,合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意,呵呵。”
茅庚也是无奈,“茅以升”被人家听成“茅易生”了,易生就易生吧。嗯,寓意倒也不错。前世和今生,自己都只能算一个草根人物,和这个草根名字倒也颇为般配。又想起自己还耽着奸细嫌疑,要是坚持改名,只怕嫌疑更重。名字毕竟是一个符号,犯不着为此事较真,便由它吧。
因为“茅坑”而引起的一场爆笑使得场下气氛更显轻松,在这么个轻松的气氛下,更多的人淡化了提防之心,再也不把那新化当作狼潭虎穴,倒是真以为是个大好去处。故而除了十几个人没有动静,其他人都加入到了画押阵营中。
这十几个如今还坚持不去新化的人中,就有那个揭破新化是蛮夷之地的王老夫子一家子。
王老夫子一家子男女老少共有九人之多,其实是两家合在一起的一大家子,王老夫子一家三口,王老夫子的堂弟一家五口。王老夫子带着妻子和女儿是一家,王老夫子的堂弟带着妻子和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是一家,这一大家子还带了一个姓刘的家人。文元早已打听清楚,王老夫子的堂弟惟王老夫子马首是瞻,一大家子都听王老夫子拿主意。
一开始听文元说王老夫子一心只想要去临安,也没有怎么在意。茅庚以后世的经验判断,官府绝对是会控制难民前往大宋临时首都临安的,就象后世控制进京上访一样。茅庚想的没错,在大宋官府眼中,这些归正人都是难民,需要择地合理安置,不可任其到处流窜,尤其不可放任这些人流浪在临安街头。
偏偏王老夫子行囊里揣了百把两银子,便口口声声要去临安。眼看其他人基本都已画押,王家九人还是顽固地待在那儿,半点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这一下倒是把文元急得抓耳挠腮,茅庚冷眼旁观,也知道这文元与那王老夫子的女儿几番接触下来,暗中生了情愫。
王老夫子膝下也就是一个宝贝女儿,出落得十分水灵,偏偏有些刁蛮任性,想是王老夫子溺爱之故。他这个宝贝女儿不过十五岁年纪,算下来也就是十四周岁,偏偏这个时代都是早婚,而这个刁蛮小女更是早熟,不过三天时间,就和文元玩得熟了。
文元一张嘴甜甜的,长相也很讨人喜欢,与这个刁蛮小女套近乎,那少女也未见有何抵触,一来二去,两人就有说有笑,恍若旧知一般。茅庚看得出来,文元对那少女有些著迷,至于那迷死人不要命的死妮子有没有看上文元,茅庚则实在没有把握。
文元眼看台上报名画押已近尾声,王老夫子一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文元焦急地拿眼色去望那小妮子,得到的回应只是一张苦脸。
文元无法,只好来求茅庚:
“表哥,可有什么法子说得这王先生改变主意,和我们一起前去新化?”
茅庚对那刁蛮小妮子,却是不甚欣赏,只因后世这样的小妮子满街都是。茅庚倒是留意她两个堂姐,只觉得那两个少女贤淑守礼,在又脏又乱的环境中仍然谨守那份端庄娴静,显得颇为不易。尤其,二女中那个年少的少女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古典美,很是符合茅庚心中风姿绰约的仕女形象。茅庚想,要是一路上有这两个女子同行,旅途必不会感到枯燥吧。
略事思索,茅庚对文元说道:
“这样吧,你先去说动台上---那个---那个先生,让他请王老先生---到里屋去说说话,只要将话把他---那个去临安的路堵死,其他尽可---那个海阔天空地聊去。我去找王老先生---那个堂弟说话,成与不成,只落在他那---那个堂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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