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
有人向他信仰的神灵祷告:“我的神啊,我有七个孩子,房子里连转身的都困难,请给我一座大房子吧。↑,”
他的神说:“你先将羊群赶进去一起住七天。”
此人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那真是地狱一般的七天,总算熬完之后,此人再次祷告:“神啊,我已经照办了,请给我一座大房子吧。”
神说:“你把羊群赶出去,过两天再说。”
此人照办。
两天后,他喜滋滋地对神祷告说:“神啊!一下子就觉得宽敞了呢!”
……
……
徐元佐在跟仁寿堂董事们开会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这个故事。他的角色正是那个有七个孩子,还跟羊群住了七天的倒霉蛋。
看着一众董事听说要纳税的蛋疼嘴脸,徐元佐真想好好跟他们掰扯一下什么叫百分之三到五、最高可以收到二十的企业营业税。
或者谈谈法定税率为百分之二十五的企业所得税,即便微小企业也要缴百分之二十。
当然,更不能忘记还有城建、土地增值、教育、印花、房产等等附加税和小税种。
要是再算上员工社保的企业缴纳部分,一家企业实际承担的税费负担,着实令老板头痛心痛肉痛。
这样比较下来,明朝商人实在是太幸福了。
从洪武立国开始,数十年间一直在裁撤税务机关,最终将商税定在了三十税一,禁止苛征多收,年经营额度小于四十两银子的微小企业免税。而全国收过路费的钞关,一共只有十七个。再加上大力打击牙行,洪武大帝简直是在不遗余力地扶持工商业。
从洪武至如今隆庆三年,唯一加征的税种就是门摊税和市舶税。不过这两个税的执行之弱,额度之低,置废不定。基本也是可以忽略不计。
就一个百分之三点三三的营业税,这帮大商贾还不愿意缴纳,足以见证人心贪婪了。
“乡梓公用,我等皆是劳心劳力。毫不吝啬,如今再议缴税,让人有些难以立时接受啊。”胡琛朝徐元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努力不叫气氛过于凝重。
董事会里的人都知道,袁正淳就是个泥菩萨。庙里的事都由住持徐元佐说了算。
果不其然,袁正淳目光涣散,好像在沉思,好像在打盹。
徐元佐咧嘴笑了笑,道:“非但如此。平日里扶持义学,接济贫弱,出钱剿匪防寇,大家都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
胡琛松口了气,却没尽数松完。
“但是……诸位谁敢说一句:咱们可以用不着朝廷了?”徐元佐脸色一正。
虽然大家心里都觉得朝廷是个累赘,但是无父无君这般颠覆世人价值观的话。终究不要说出来的好。商人最好是躲在暗处闷声发大财,风口浪尖可不是个妥当位置。
“看,既然咱们还需要朝廷,那多少就得给他们点面子,缴些税。”徐元佐顿了顿,又道:“何况咱们其实是缴而不纳。诸位请想想看,当初仁寿堂不也收规费么?收了规费之后,难道还给诸位分红?如今咱们把‘规费’两字换成了‘国税’,然后又作为分红,再回到诸位手里。其实是连规费都省了呀。”
一位泗泾的董事忍不住出口问道:“敬琏兄,在下越听越有些奇怪……如果是这样,那交给衙门的税款从何而来呢?”
“咱们都缴税了,下面的人不缴么?外面的人不缴么?”徐元佐轻轻道:“大股东缴九两。分十两,还能挣一点。小股东缴税和分红差不多持平,等于免了规费。至于外面的人嘛,自然是单纯缴税了。”
“仁寿堂如何向外人征税?”又有人问道。
仁寿堂之前作为松散的联盟,包税只是包会员名下产业的税负。如果问无关商家征税,那就成了打行收保护费。
“仁寿堂当然不收。是县衙收。”徐元佐道:“只是咱们的人帮着收罗税款,填发税票。唔,诸位把咱们想象成‘做公的’就行了。”
县衙收税也是聘用临时工跟地方里甲合作,收取税赋。这些临时工没有工资,没有编制,民间人称“做公的”,名声极烂。
不过谁都知道,做公的能够捞到不小的油水,乃是流氓破落户的最佳职业。
仁寿堂当然不是敲诈一家一户的破落户,而是一个可以算得上颇有体量的财团。如今总资产二十万两,相当于一户大户人家的资产量,而利用率可以接近豪门。至于人脉关系,就连豪门都相形见绌三十二家股东就如须根一样,深深扎入华亭县的土壤之中。
在仁寿堂只是经营牙行的时候,谁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强大。直到徐元佐用仁寿堂打着县衙的旗号,开始登记造册,评估资产,收取商税,世人才发现仁寿堂是一头沉睡的狮子,而如今狮子已经醒了。
徐元佐花费了两天时间,做出了一张收税流程表。其中包括查核账目,评估资产的一些必要手段和公式。然后便是给经济学院速成班的少年们补课、考试,让他们学会制作报表。这些在后世根本不需要税务部门教,各个企业都有会计。然而此时,要想收税就难免得自备会计。
即便如此,还有很多商家连账目都没有。
有些是真的没有。自家小本买卖,要什么账目?墙上画几个圈,绳索上打几个结,并不妨碍做买卖不是?
有些是真的不想交出来。不过这些人大多不是仁寿堂的股东,地方上的老人和衙门略一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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