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痛苦只有你亲自经历,才会明白它到底有多疼痛。
等马长生真正懂得这一点时,他已经在黑羊中学当了一名老师。马长生身高1米75,白皙的国字脸上撑着一
副眼镜,一头乌黑的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见到人,马长生总是微笑着,主动地和对方打招呼。可
就算这样,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中小学教师工资从他分到这里来之前,就已经半年没有发过了。这个局面自然
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
事业?马长生坐在乡中学临街一排宿舍的最后一间房里,苦笑着摇了摇头。至于爱情,他就更别想了。哪怕
是一头母癞蛤蟆被分到黑羊乡,只要它有正式编制,它也会高高地抬起头来,目空一切。
今天上午自己的课上完了,等会儿还要到教室里看看,不能让那些调皮的男生把窗户玻璃打碎了。马长生想
道。他打开宿舍的门,顺着仄仄的水泥卸向不远处的教室走去。路经操场拐角处时,他看到了邮递员停好了摩
托车,正抱着一摞报纸走向校长范成贵的家。
狗日的。马长生暗骂了一句。范成贵这个家伙仗着乡教委主任窦明堂是自己的岳父,在中学为所欲为,什么
都是他说了算。学校的东西,只要他看上,就会拿回家自己用。就连订的那些报纸,每次都是由邮递员送到他家
,他粗略地翻翻,上厕所时才会带几张正儿巴经地读。流转在学校的报纸,都是住校的其他老师用手纸向范成贵
换的。
“马老师,”随着咯吱咯吱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范成贵他们那排平房走出了一个女人。她穿着浅
红的羊毛衫,下身穿一件黑旗袍,扭着水蛇腰,向马长生这边走了过来。
她叫刘桂芝,教音乐的老师,今年30出头的样子。人长得既漂亮又妖艳。当初她刚分配来到这所学校来,据
说整个学校未婚的男教师都追过她。
看到刘桂芝疾走了几步,马长生放慢了脚步。他内心里本想快点走,可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得罪一个同事。
尤其〖是很多男教师睡觉时候都会梦到的女同事。
“去班上呢?”刘桂芝问道。她走到马长生的身边,有意无意地和他并肩走着。
马长生好一阵不自在。刘桂芝的男人是个海员,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在家里。刘桂芝结婚几年了,也一直没
有孩子。
正扭捏着,身后一阵叫喊声让马长生脱了身,“小马,过来一下,”听着旱鸭子般的叫声,马长生不用回头
,也知道是校长范成贵。
“范校长,”马长生转过身向范成贵那边走去。
范成贵正站在他自己家的门前,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等马长生走了过去,范成贵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马长生,“不错嘛,没想到县教委给我们学校分来了一个笔杆
子,”范成贵笑着,拍了拍马长生的肩膀。这家伙的老婆,也就是乡教委主任的女儿窦清在学校食堂当炊事员,
很能烧几样拿手菜,早把这家伙喂得肥了。
两张绿绿的纸片,原来是两张汇款单,一张是由市日报寄来的,另一张是省报的。
“邮递员不认识你,我就替你签收了啊,”范成贵打着哈哈,又问道:“小马,你写的是什么文章啊?”
“是两篇散文,”马长生低头答道。他不想说自己写的真正内容。他到这里来工作三个月,什么样的人情世
故,人世冷暖,都尝了个遍了。
“哦,好,好。以后要多写写我们学校的闪光点嘛。比如我们在乡党委的领导下,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中考好
成绩,”范成贵不以为意地说道。
狗屁。马长生心里恨恨地想道。学校一千多学生,每届毕业班三百多人,只有两个能考上县城中学。这也叫
成绩?
“我记住了,”马长生答道。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和校长唱反调。
“那就好,那就好,”范成贵又一次用他那油腻腻的手掌拍了拍马长生的肩膀,“你去忙去吧。”
“嗯。那我走了,”马长生将两张汇款单揣进衣兜里,正要离开。只见窦清提着两个暖水瓶,风风火火地从
家里走了出来。
见到马长生,窦清在教师面前紧绷绷的脸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笑容,“小马,上午没课了吧?早点到
食堂来,让姐给你准备点好吃的。”
说着,她冲范成贵一个不注意,朝马长生抛了个媚眼,然后扭着肥嘟嘟的屁股向食堂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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