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怜爬过去坐坐好,迫不及待地伸手抓着精致的小银勺,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胥宁收回微笑的目光,有些清冷地看着对面的妇人:“喝点吧。”
那女人从来没见过世面,更没有面对胥宁这种角色的经验,老实巴交地端着玻璃杯就一口气全给喝完了。
胥宁眨眨眼,很有修养地等待她放下杯子,然后才说:“今天找你过来,是因为你女儿想你了。因为贫穷,就把自己的亲骨肉遗弃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这个孩子还有绝症。这样的故事,这个世上,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
他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声音听不出感情,却在说完后,看了眼身侧的小怜。
他知道,八岁的小女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遗弃”这两个字,她听的懂。
庄小怜抓着银勺的小手一顿,眼睛里流下泪来,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妈妈,双唇微微颤抖,说不出话。
胥宁伸手抽过纸巾给她擦眼泪,然后又看了眼对面泣不成声的妇女道:“我能理解。但是,不能原谅。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母亲,他们自己的孩子走失了,哪怕是弱智,哪怕有病,却每日每夜不断寻找,不断思念?而你,你的孩子就在你身边,你却要遗弃她。因为她有病,因为你没钱,所以你要把她丢在大街上,让她自生自灭。”
顿了会儿,胥宁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个黄皮纸包的东西,然后放在了餐桌上,缓缓朝着那名妇女推了过去。
“你女儿的病我今天找了专家很透彻地分析过,中国国内做这样的心脏外科手术需要四十万元,手术风险是百分之八十。这对你来说,是个天文数字,而且很可能砸了钱人死了,最后人财两空。但是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我美国的朋友帮我联系了一个心脏外科手术的专家,这种案例在人家手里,就跟割个阑尾是一样的。我可以带你女儿去美国做手术,帮助她活下去,但是,我是个商人,我不做赔本的生意。所以,这五万块钱你拿着,你的女儿就当我买了,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孩子,跟你,包括你的家人,再没有关系了。”
把孩子的病治好了,养大了,要是她的父母又来要人,这种赔本的买卖胥宁可不依。所以,如果他真的要收养庄小怜,那么从今天开始,她就必须跟自己的亲生家庭脱离一切的关系。
胥宁说完,抬手摸摸庄小怜的头发,又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卖她,就好像昨天那样,继续把她丢在大街上,吹着冷风,饿着肚子,天黑了还在石凳上坐着哭,傻傻等着妈妈回去,还哪里也不敢去。”
庄小怜听着胥宁说的话,此刻并不懂,他这是在提醒她,她的生母都对她做了什么残忍的事情。
她只是一直哭,她知道家里穷,妈妈养不起她了,没钱给她看病了。但是就好像胥宁之前说的那样,她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
那妇女一直哭,看着自己的女儿,眼巴巴的神情很是动人,却打动不了胥宁。
他虽然只有24岁,但是几乎大半个地球都走过的人,形形色色的各类人嘴脸他都见过,从这女人遗弃了庄小怜的那刻起,他就莫名对这样的女人感到恼怒。
给她五万块钱,不过是做给庄小怜看的,是想要让庄小怜放心,也让庄小怜死心。
胥宁等了一会儿,那妇人除了哭泣声,什么也不说,胥宁没了耐性,忽然对自己的助理说:“结账,走人。”
说完,他很干脆地起身,拿过桌上的钱就要转身而去,也没有再看庄小怜一眼。
那妇人见此,几乎是下意识扑上去抱着胥宁的手,也抱着那五万块钱,然后扭头对自己的女儿说:“小怜,小怜,呜呜~你,你跟这个先生去吧,妈妈,妈妈真的没钱给你看病,妈妈对不起你,呜呜~你跟这个先生去吧!”
庄小怜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一幕,胥宁知道,这样的画面对只有八岁的她来说太过残忍,但是,他向来是个心狠的家伙。
垂眸看着死死抱着自己大手的女人,他冷笑着:“你就不怕我是个人贩子?我给你五万块钱,转手把你女儿卖了,卖二十万,我还赚了。你知道现在黑市上一个健康的肾可以卖多少钱吗?你女儿除了心脏不好,其他都好,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你就不怕我虐待她?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好人?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带她去美国,一定会救她?”
女人哽咽着,诧异地看着他。
胥宁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她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就这么把她卖了?也是,反正也是要扔大街上的,现在还多了五万块钱,比你的预期好太多了,你干嘛不卖呢。”
女人咬唇,显然被吓傻了。
她只是个普通的农村的女人,胥宁口中说的这样的可怕的后果,她都没有想过。她只是想着,这孩子跟着她也是死,还不如放在大街上,也许有人会报警,会有社会好心人资助救回女儿一命。
她听了胥宁的话,恍然大悟般,吓得赶紧松开自己的手,那毕竟是自己生下的女儿啊,她怎么舍得让女儿被坏人折磨?
妇女哭着,擦擦自己的眼泪:“我,先生,我不卖了,我带我女儿回家,我不卖了!”
胥宁倒是云淡风轻地笑笑:“好啊。”
妇女立即扑向女儿道:“小怜,妈妈带你回家!走!”
可是庄小怜却连连后退,用很失望并且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然后伸出稚嫩的小手,紧紧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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