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朱八十一却没有时间怀古伤今。赶紧让让大伙烧水做饭,恢复体力。左军的弟兄们都是徐州一代土生土长,自幼见惯了水患,倒也没几个人晕船。因此一宿足睡之后,个个都变得生龙活虎。
第三天早晨起来,却没有将船队再次分散。而是打出陈家商行的旗号,从清河口出发,大摇大摆地继续赶路。在上午辰时,就抵达了韩信城下。
那韩信城北门码头上,早已密密麻麻汇集了上百艘从各地赶来的大小船只。全都下了锚,准备接受官府的搜捡和盘剥。只有在这里被官府的差役们搜捡完了,然后缴纳上一笔高额的税金,才能转入城西的运河水道,去淮安府西侧的码头上,卸下运来的货物。然后再装上食盐、芒硝、瓷器、和其他各种两淮特产,返回各自的出发地赚取丰厚的利润。
凭着船帮伙计头目朱强的指引,舰队熟门熟路地找了了码头边缘位置下了锚,然后摆出一幅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的模样,放出跳板,开始一车又一车地往岸上推粮食袋子。
“你,你们干什么?!”正在码头中央位置勒索商贩孝敬官府巡检李良一看,立刻带领二十多名二十多名手下扑来,“不懂规矩么?这韩信城码头,什么时候成了卸货的地方?!”
“哎呀,这位大老爷,临来我们家大掌柜真的没说,真的没说过!您老通融一下,我们这几袋子粮食,是城里商铺要的。等给他送过去,我们立刻就离开,立刻就离开!”一身大管事打扮的陈德见状,立刻带着胡大海和吴良谋两个,快步迎了上去。一边冲着巡检李良打躬作揖,一边将悄悄地将几张大额交钞塞到了此人手中。
他不给贿赂还好,一看贿赂居然是连擦屁股都嫌硬的交钞,巡检李强立刻勃然大怒,抬起手来,先狠狠抽了陈德一铁尺,然后冲着身后的衙役们喊道,“去你奶奶的通融,来人,给老子把船扣了,老子怀疑这几艘船上藏着,藏着兵器!”
“是!”众盐丁听令,朝着木棍铁链就要往船上冲。陈德哪里肯让,先用肩膀又硬扛了一铁尺,然后顺手抓住巡检李良的胳膊向下狠拉,“喀嚓”一声,就将此人的右臂给卸脱了臼。
随即,他左脚轻勾,肩膀下压,迅速将对方摔在身前。一只脚狠狠地踏在后背上,用抢过来的铁尺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你奶奶的个不长眼睛的!连咱们陈家的船队都敢搜。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别打,他是我们巡检!”众盐丁欺负人欺负惯了,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一个个把铁链木棍举起来,就是不敢继续往前冲。
“干什么?替你们家老爷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睛的。刘铁头在不在?让他出来跟我们管事说话!”胡大海上前一步,挡在陈德的身前。恶狠狠地看着众盐丁,大声骂道。
刘铁头是判官刘甲的诨号,按照大元朝的标准,淮安府的判官乃从三品显职,连下面的州尹见了,都要抢先施礼,恭恭敬敬称一声刘公,谁敢当众叫他铁头?众盐丁登时就被胡大海等人的气势给镇住了,丢下几句狠话,连滚带爬地跑进城里去搬救兵。
到了此刻,周围的其他商贩和伙计们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吓得缩进各自船舱里,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等了一会儿见周围没有别的动静,才有几个好事者悄悄替探出半个脑袋,冲着陈德喊道:“喂,我说那位新来的管事?!你赶紧开船去别处躲一躲吧!这刘老爷平素可就住在韩信城里边,等会儿他来了,你要是拿不出过硬的关系。不死,今天恐怕也得脱层皮!”
“他算个什么东西啊!从三品判官,我呸!”陈德摆出一幅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冲着正在自己脚底下的李良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吐沫。“得罪了我们家老爷,说把他的判官撸了,就一撸到底!连个吃饭的木头碗都不给他留!”
“你,你小子有,有种!”几个好事者闻听,剩下的劝解话也不再说了。赶紧钻回自家船舱,招呼着伙计们拔锚启航。将陈氏船队周围的水面全部让开,以免一会儿遭了池鱼之殃。
那陈德却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边用左脚的靴子尖折磨着李良,一边继续不屑地叫嚣,“奶奶的,几天没来淮安府办事,连个兔子也敢自称老爷了。想当年,我们陈家子弟横扫两淮的时候,家主也没这么嚣张过。还什么刘铁头,我呸,待会儿老子就去摸一摸,看看他的头到底是不是铁做的!”
“好,那老夫就让你摸一摸!”话音刚落,城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断喝。紧跟着,有名满脸横肉的武将,带着五十多名膀大腰圆的士卒,气势汹汹地杀过出来。三步两步走到陈德面前,双手抱拳,“这位小兄弟,下官就是就是刘甲。不知道这位小兄弟的家主是哪位老大人,居然屈尊派了船队来到刘某的地头上?!”
“你就是刘甲?!”陈德一脚踢开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巡检李良,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来人。
见他死到临头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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