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拭了拭眼角,问道:“娘,您知道相公他带回来的女人是谁吗?”
“女人?”宁老夫人稍稍瞪大眼看她。
“怎麽,不对吗?”郭蔷抬起头来,眼眶泛红。
宁老夫人收回目光,有些迟疑不定地拿起茶杯,很快又放下。
“蔷儿,我还没问,你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
似乎提及了伤心事,郭蔷目光一黯,轻声道:“我给相公缝了件衣裳,让水儿送去景年轩,才知道相公一直待在里头几天没出来过。我担心他是不是病了,便著急地让水儿打听,无意间听到一些丫环说,相公前几天带了个穿红衣裳的女子进到景年轩後就没出来过。”
见她说著说著,眼中便盈满了泪,知道她心里委屈,宁老夫人却也只能叹息一声。
宁老夫人把她的一只手握住放在膝盖上,语重心长地道:“蔷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这世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即使景年真娶了别的姑娘,你也只能看著。再说他带回来的这人,至今身份地位都还是不清不楚的,怕景年这孩子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过一段日子等这兴头过了,兴许这人就会被送走了。”
宁老夫人於心中不停叹息,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但眼下也只能这麽对郭蔷说,毕竟有些事,她真的很难启齿。
看著眼前的郭蔷,眼中含泪花,万般委屈无奈,宁老夫人心疼地伸手摸摸她的发鬓。
“蔷儿,你嫁过来这麽久,不仅伺候我这老婆子更为宁家添了靖安这麽乖巧懂事的孙子,娘不心疼你心疼谁。娘向你保证,只要娘还活著一天,就绝不让别的女人骑你头上去,靖安就是我宁家实实在在,唯一的继承人!”
即使没有丈夫的眷顾,但能够得到婆婆的疼爱和这样的承诺,让郭蔷心里好过了些许。接下来宁老夫人继续安慰她,又扯了些别的事情,总算让郭蔷渐渐止住了泪,至於今天听到的事,却依然如梗在喉。
没有谁会真心实意任由丈夫和别的女人厮混,更何况她从未得到过丈夫一日的怜爱,可这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女人数日里却能和丈夫日夜相伴,教她怎能不怨恨。
只是,这些怨与恨,只能深深埋在心里,在人後偷偷哭泣宣泄罢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等春梦无边之事,宁景年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曾经听闻,多半惧内的男人事业都会蒸蒸日上,并且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宁景年之前并没有把这话过多放在心上,如今想起,真觉得是深得他心。
自从得知他今日要出府打理生意,鸡啼一起,程跃便硬是把他给拽下床,不管他如何费尽心思软磨硬泡,都不肯放他回温暖的被褥里。见他有耍赖的意图,立刻就板起脸,脸上山雨欲来的阴沈让宁景年小胆儿不禁颤了颤,立刻乖乖穿衣服。
接下来的漱洗装扮吃早点,在程跃的镇守下,更是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临出门了,想到接下来会有大半天见不著面,宁景年还是忍不住挨到他身边磨磨蹭蹭,寻机试图偷个香吻,最後被程跃虎著脸拍苍蝇似地一掌拍开。
宁景年委屈,驼著腰一步一步走出去,程跃眼见他就要走出院子正要松一口气,这时他身形一转,以让程跃都不由惊讶的速度飞到他的跟前。为防止他偷吻,程跃更快一步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但宁景年却狡黠一笑,拉起他的另一只手,张口就咬下去,然後在程跃感觉到痛之前松开,深怕被责备,便以同样快的速度落慌而逃。
程跃已经顾不上他,只怔怔地看著留在自己手上的那个牙印。这牙印咬得不深也不浅,落下一个印子却没出血,残留在手上的湿意被风一吹,传来阵阵清凉,看著看著,程跃两边的嘴角不由向上抿起,露出一个无奈却又温柔的笑。
带著一份得逞的窃笑出了宁府便骑马直奔不归楼的宁景年一进去就开始琢磨,这不归楼是不是得改名了。
当然,他这东家想夜夜春宵想醉生梦死甚至就这麽死在美人床上他们这些听令办事的都无权置喙,只不过他荒废一日,需要他裁决的事情便堆积一日,就这麽四天下来,事情已经多得让等待结果的各大掌柜们焦头烂额,日日夜夜赶来不归楼打探东家有没有到来的消息。现在看见他终於出现,各大掌柜立刻眼泛绿光冲上去把他团团包围住,一时间让宁景年忙得压根忘了改名这回事。
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半天都没挪动过,虽说自作孽这词用在这时的确再适合不过,但宁景年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他就这样以自己是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让家人衣食无忧,为了让程跃不再受累吃苦的种种念头不断催眠自己,才没有在堆积了数日,多得令人瞪目结舌的账册堆里爆发。
就在忙得晕头转向,喝茶拿错墨研的时候,玉器铺的掌柜递过来的几张图纸让宁景年眼前一亮。
他之前让人往玉器铺送去七斤珊瑚玉,吩咐设计画图後先让他过目再开始打磨制作,这日呈上的正是手工艺匠师们画出来的图纸,最上面的一张,是用一块较大的玉雕磨成瑞兽麒麟的样子,再系上绳子挂个玉穗就成了玉佩,麒麟象征祥和丰瑞,再加上图画呈现出来的惟妙惟俏,一下子就抓住了宁景年的心。
宁景年思忖片刻,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交给玉器铺的掌柜,让他吩咐下去在制作这枚玉佩时要背面刻上这几个字,这个款式的玉佩仅此一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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