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不高不低的小山包下。莫灿向上看去,只见斜斜的半山腰里,坐落着一间茅草屋子。
她心中大喜,却在此时身后突有凉风夹着冷雨袭来。仓促间转头看去,许久不见的慕容泊涯出现在眼前。同一时间,追摄而至的鲲员们四处扑出,同鹏组下属们交起手来……
黄翎羽听到了兵刃交击的声音,所以他出去了,所以他看见了。山脚下十数条人影战在一起。距离太远,雨仍不绝,穷尽他的目力也看不出那些人究竟是谁。
但是风雨中不断传来他们的叱呵声,人数虽众,他却听到了熟识的声音。程平也在这时醒了过来,他伤势本重,伤了真元,一时便也没注意到外面的恶斗。
过不多时,莫灿和慕容泊涯越战越近。
黄翎羽便听得更是清楚,因为莫灿激愤地怒骂程平叛变,慕容泊涯便抓住这一句话,一边动手一边使劲挖苦讽刺她驭下无方,气得莫灿在风中凌乱。
慕容泊涯见她分神,一脚踹了出去。他在鲲鹏里原本就有个外号名为“七剑”,说的就是身上常备七把形制不同的兵刃,这其中之一便是靴尖的“阴剑”。之所以名为阴,便是因为将兵刃措在靴上十分阴损,别人和他过招时往往便是在猝不及防间死于这把短刀之下。
果然这一脚出去,莫灿胸口顿时被拉了一道血痕,若不是她变招快,此时已经被剖开一个巨大的血口。
莫灿年近不惑,却仍是处子之身,何曾有人敢在她胸口上占便宜,顿时便是大怒,立时反击道:“你就叫嚣吧,也不看看你那小情人,如今变成了双腿俱残的废人,看你倒能得意到几时。”
说着往黄翎羽所在一指。
第七十八章利口毒牙
黄翎羽出来后,慕容泊涯便没有向那边看去一眼,就是怕看见他的惨状分散了心神。但听莫灿这么说,终于还是动摇了。
那是猛然的,没有理由的,呼吸的一窒。
但他反应比这窒息更快,拼着内息错乱,强行提功一点即退,眨眼间飞退三丈,离了莫灿的攻击范围。
他压抑心潮急速平定内息,定了心绪一眼也不往猎屋那边看。稳稳抬手,又是一招不动如山的起式迎向莫灿。
莫灿却不进攻,狂笑道:“原来你也有动心动情的一天!原来那负心薄幸的人教出来的学生也会有动心动情的一天!”
萧萧风雨声中,莫灿的声音很是猖狂,但她却听到了一个比风雨更冰冷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她一边持续着大笑,一边疑惑着往声源处看去。
黄翎羽叹口气放开拐杖,摇摇头又推开墙壁,只靠自己双腿直直立着,状似无奈地说道:“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腿残了?我若残了,又怎能走到这里?你认为被团猴子打得半死的程平能把我扛到这里?我若残了,又怎能站在这里?——你不但又老又疯又没文化,还有眼无珠还没大脑,难怪阎非璜那家伙宁愿死了也不愿要你。”
其实他并非如口中所言那般轻松,若不借助工具也无法行走,此时全是凭着意志才能稳当站着。不过这已经足够有说服力了。
甫一听到从黄翎羽嘴中平静吐出的恶毒陈述,莫灿就有点风中凌乱的架势,再一扯到阎非璜,莫灿顿时再也笑不下去了。
此时鹏组虽然人数稍占优势,但鲲组人战意高昂,他们也久战而不能得胜,莫灿素来行事顺风顺水,况且原以为只是处置一个囚犯这么简单,也就没曾想到要带什么传讯的飞鹰出来,至于传讯的焰火筒,只有白衣教内高人才能制作出来,就更不必提。眼下要靠增援也已经晚了,只能继续打着持久战。
相较之下,慕容泊涯便是精神大振,他携来的手下本就少,趁着莫灿惊怒交加之时,左冲右突,顿时便有两人身上挂了彩。莫灿却忽然回身,转向黄翎羽所在冲了过去。
慕容泊涯立即拦在她身前邪邪笑道:“小黄你说得有理,这女人自作多情,阎大叔摆明了不喜欢她,她偏偏要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这可不是犯贱又是怎的。”
慕容泊涯家教极好,他母亲自小就想把他教育得恭谦有礼,虽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但也不会像黄翎羽那样对着女子也能口出恶言。然而忍了这女人十几年也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加上这半年多的压抑,黄翎羽又带了个恶头,于是便也单对莫灿解了口禁。
黄翎羽听得暗赞,他厌这女人的恶毒,恶这女人对阎非璜的错杀,恨这女人也要让别人跟她一起痛苦,下了决心非把她气得喷血不可,此时看鲲员人数较少,除了慕容泊涯尚可专心应对莫灿之外,其他都是交互作战,人数和声势上顿时落了下风。他再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在下尚有一事不明,‘月鹏’凭什么对你言听计从?难不成你已经成功地贴上了四皇子的冷臀?凭着裙带关系也敢支使四殿下的人马为你办事,还得意洋洋耀武扬威,小人毒妇心态可见一斑!”
这些语言其实就是鹏组部属猜疑已久的事情,只是哪有人胆敢公开说出口来。听到黄翎羽如此一语,鲲组人俱是眼含不屑,鹏组人则是颓丧之至,积蓄已久的辛酸和不甘顿时跃然于心,招式不知不觉中就弱了两分。
如此不带脏字却能让听者喷血的语言,慕容泊涯无法想象这竟然是黄翎羽能够说出口的。想当年在怀戈当铺的时候,黄翎羽也曾凭着一把毒口,把前来闹场的几个典当铺子和江北典帮的众人激得上吐下泻,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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