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对盘。而周秉,便是负责此次科举江南地区乡试,以及京城会试的礼部左侍郎。
“呵,”温郁之立刻明白了何悦的意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个副主考,他要搀和便让他去。”接着,面容一敛:“只是此次春闱……让我们的人,都莫要伸手。”
听到这话,何悦一震,却是什么也没问,轻声答了一声“明白”,躬身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何悦走后,温郁之对着案台上烛火面无表情的坐了片刻,接着长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这才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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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温郁之回到家中,进了府门,绕过影壁,习惯性的抬起头,却没有看到江渉像往常一样坐在屋顶或者树梢上等他,不由得有一些失望。抬脚往厅堂走,书童采薇跟了上来:“江公子回府后说,让大人您和小晏先用饭,不用管他。”
温郁之皱了皱眉——江渉今天这是怎么了?于是他脚下一顿,转身往江渉房间走去。
江渉房里没有亮灯,一片漆黑,门却只是虚掩着。温郁之抬手,敲了敲门,唤了两声,无人回答。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时,房门从里面“砰”的打开,江渉无声无息的立在门口,脸色苍白,就像夜色中的一缕幽魂。
温郁之一愣,挥挥手,先让身后的采薇退下,然后才问:“你怎么了?”
江渉沉默半响,突然开口:“那个叫做囡囡的女孩,是你送给孙袁立的。”
说完,他便一眨不眨的盯着温郁之。
房外微弱的灯光下,温郁之面上隐晦不明。
江渉发现,相比朱通被杀,相比连环之计,相比自己入狱,他最在乎的,其实是那个被凌虐至死的女孩。或者说,是温郁之究竟会不会为了自己的野心,而牺牲掉无辜的老弱妇孺。
他发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呐喊:你否认啊,你快否认啊,只要你说一个‘不’字……
“是。”
温郁之清晰的说。
江渉觉得世界终于是安静了。他心里默默的想:果然都是他做的,好算计,好手段,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他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必再问了。
江渉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温郁之,声音却是一片温和:“郁之,这么算计来算计去的,你不累么?”
见温郁之不回答,他低下头无所谓的笑笑。再开口时,神情已带了一丝破釜沉舟的意味:“离开官场,来日山高水长,与我浪迹江湖,可好?”
温郁之低着头看江渉,神情复杂。似乎有心痛,也有失望,却唯独没有一点动摇。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径自转身,拂袖而去。
走出院子,他唤来采薇:“等下把江公子的晚饭送到他房里去。”想了想,又摸出怀里的枣泥糕来:“这个叫厨房张婶热热,也一并送过去。”
“额,大人……”采薇忐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这就想和您说来着……您刚走时,江公子就出府了。临走的时候……他叫我把这两样东西给大人。”说着拿出一块羊脂玉佩和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小心翼翼的瞟了眼温郁之铁板似的脸色,硬着头皮接着道:“说是……承蒙大人这些日子的照顾……”
温郁之低头盯着那块玉佩和那张银票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年少轻狂
江渉直接翻墙出的温府。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之时。道路两旁的人家窗口透出昏黄而温暖的光,空气中飘着阵阵饭菜香。江渉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觉得自己就像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江渉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本就是江湖浪子,过去的十多年,他都是这么过的,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如今,不过是在温府住了两月,难道就已经把那里当成“家”了么?
江渉有些害怕了,觉得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努力回忆着自己遇到温郁之之前的日子——那个时候的自己,在这个时辰,都在干些什么?
也许是在温柔乡喝酒听曲,也许是在暗巷里飞檐走壁,也许是在大赌场一掷千金,总之不会是一个人在街上胡乱飘荡。
是啊,离开温郁之,这外面大千世界一点没少,自己岂能不过的更好?
于是他脚下一拐,向着此时京城最繁华的鹊桥街走去。
今夜鹊桥街最热闹的,不是银红照,而是灵音坊。灵音坊的琴娘素月抚的一手好琴,可谓是名满京城。可今晚,弹琴之人却不是她。
只见素月抱着一只翠绿的玉箫坐在下首,而主座琴师的位子却用一层白色的轻纱挡着,只能看见后面隐隐约约的一个人影。
能让素月都甘心伴奏的人……江渉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立刻找了个好位置坐下,叫了一碟花生米,一壶竹叶青。
凳子还没坐热,斜里就伸出一只手,向他的肩膀拍来。江渉本能的往旁边一躲,闪电般出手扣住那人命门,还没使力,他就听到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林乐源一张水嫩嫩的脸皱的包子似的,揉着手腕:“好你个江渉,原来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江渉清楚自己方才的力道,知道林乐源那声惨叫十分里有八分是装的,于是直接白了他一眼:“爷我今天心情不好!”
林乐源不等江渉招呼,一屁股就坐在了他旁边:“怎么,和温郁之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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