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了支持开战的理由。
“自六十年前,武帝挥师北上,将北燕驱出中原,燕人便一直是偏居黄河以北。而众所周知,北疆领土,多以草场戈壁为主,可用耕地少之又少。两国若是开战,粮草,便将是北燕最大的软肋!”台上的陈元霖陈词道。
他顿了一顿,扫过台下众人,接着开口:“再者,北燕背靠突厥、蒙古、鲜卑、东胡等一系列游牧名族。这些部落之间,为抢夺饮水粮食,这些年可谓是纷争不断。北方七部,目下虽然臣服于北燕,却都并非真心拜服。南楚若是北征,定可用离间之计,使燕国与草原各部离心离德。再联合诸部大举进攻,使北燕背腹受敌!”
“如若运筹得当,楚国上下一心,必可横渡黄河,进击北燕。此战若胜,定可保我大楚边境十年安稳,国泰安康。”陈元霖最后总结。
台下一片叫好。
“这富贵乡里长大的公子哥,倒有几分胆识的啊!”江渉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跟着赞叹。
温郁之轻声笑笑:“你动脑想想,若是真像他所讲的这么容易,还用等到现在,早打过去了。”
“没打过去,还不是因为你们朝堂上养了一帮废物?”江渉想顶嘴,可瞟了眼边上的沈沁,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他知道温郁之不会介意,可不知道那位沈大人会不会生气。
“先不说别的,就说他提到的粮草。”江渉停顿的这档口,坐在一边的沈沁插了进来:“这两国若是开战,我们南楚粮草,十之七成,都得从江南调拨。先不说别人,他爹苏州知府就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江南那一众世族官员,平日有点什么不是雁过拔毛。想让他们吐出钱来,简直是痴心妄想。”他转向温郁之:“子青掌管户部,必然更加清楚。”
“确实如此。”温郁之接过他的话头:“这江南每年赋税多少猫腻,我就不去说了。至于他提到的第二点,北方游牧部落并非真心臣服北燕,这倒是不假。可这南边的花花江山,北燕垂涎,那些个胡人就不垂涎?联合他们攻打北燕,也不怕他们背后捅刀。”
说着,他看了江渉和沈沁一眼,压低声音,嗤笑一声:“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咱们那位,要是能有北燕国主荡平草原七部的一半魄力,我们做臣子的,倒也什么都不用愁了。”
沈沁听了,想到那位“仙风道骨”的皇帝老儿,也是忍不住的摇头叹气。
江渉一哽,觉得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想想,还是不服气:“那照你们这么说,偏安一隅,不思进取,还是对的了?”
“非也。”沈沁接话。可还没等他说完,台下突然蹿出一人,打断了陈元霖,大喊一声:“陈兄,你这番慷慨陈词,恐怕动机不纯吧?”
那人声音颇大,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江渉一时也顾不上沈沁,立刻循声望去。
喊话之人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长衫,单论相貌,也可算是青年才俊。可站在一身绸缎的陈元霖边上,简直是怎么看怎么寒酸。
“话不能乱说,敢问这位兄台,在下如何就动机不纯了?”陈元霖立刻逼问。
“在下赵渊,字呈雍。太原人士。”来人上台站定,开口,没直接回答陈元霖,而是先不急不缓的自我介绍。
他一道出名讳,下面听众便是一片议论。
“原来是他!”沈沁乐了:“这下可热闹了,北闱榜眼舌战南闱解元!今日你我还真没白来!”
说着,向温郁之和江渉介绍道:“这赵榜眼,实打实的寒门弟子。家里本就不是什么望族,而且他还是个庶子。能混到这一步,也算不简单了!”
江渉仔细望去,这才发现这赵渊衣着虽然寒酸,可眉目之间,却是透着一股沉稳自信,已初初可见运筹帷幄的翩然风度。
只见他向台下拱手示意后,才转向陈元霖:“我之所以说陈兄动机不纯,乃因为陈兄这招,分明是在借南楚与北燕的外部矛盾,转移新法与世族的内部矛盾!”
江渉知道,他口中的所谓“新法”,乃是戴相倾数十年心血,针对南楚弊病从而提出的涉及土地、赋税、徭役以及官员考察的一整套改革。而温郁之的土地改制,便是这套新法中的第一箭。
温郁之刚刚一直是靠着椅背随意坐着,可有可无的听着,此刻,却是不自觉的挺直了后背。而方才嘻嘻笑笑的沈沁,也是一瞬间严肃了起来。
江渉立刻知道,这重头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礼拜四,早上八点~
☆、天地悠悠
话说赵渊上台之后,与陈元霖各自站在高台一边。
这两人一个周身罗琦,一个粗布麻衣,一个来自江南,一个来自北境。一个官家少爷,一个寒门庶子,这擂台打的是颇为热闹。
陈元霖并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他并没有顺着赵渊的话讲下去,与他纠缠自己是否在转移矛盾,而是转身一指擂台上几个大字书写的话题:“今日只谈北燕,不谈新法,还望赵兄注意。”
“是,只谈北燕。”赵渊冲他斯斯文文的拱手一笑,开口,却是咄咄逼人:“恕呈雍说话直白,以我之见,陈兄方才针对北燕所言,还仅是留于表象,过于稚嫩!”
“你!”陈元霖当即就怒了。
赵渊不理他,只见他弹了弹袖子,转身面对台下,侃侃而谈,依次辩驳了方才陈元霖提出的针对北燕粮草和胡人两大观点,竟然与温郁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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