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叹息,思索半天还是决定什麽都不必说,只是安抚他:“没事的,不会比你想象的难熬。”
说完,我不敢耽搁,立刻出去了解情况。和警察交涉以後,我又赶往医院,终於找到了伤者。当时,对方仍在抢救,家属知道我是陆言君的朋友,几乎就要冲上来揍我。後来的一天一夜,我坐在急救室外不眠不休,和家属一起等她的消息。
终於,经过整整两天的抢救,伤者苏醒了。同时,我不得不和对方家属商讨医药费和赔偿,每天奔波於医院和警局,我连好好睡一觉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有再见陆言君,我相信陆言君也不想见我。他在拘留所过得不好,我亦忙得疲惫不堪。
夜里,我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床上,脑中翻来覆去都是陆言君的样子。曾经的他是多麽骄傲而自信,他喜欢漂亮,哪怕忙得没空休息都要把自己收拾干净才肯出门。他自认聪明机灵,总是天不怕地不怕,因而酿成了这次的祸事。不管从前如何,我相信他这次是吃到苦头了,只是代价真的很大。如果他再不走运一点,也许真的毁了一个人的生命。
我们曾经一起度过很长一段奋斗的岁月,这种羁绊像一条强而有力的纽带将我们捆绑在一起,所以我看著他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己。他在现实面前狠狠地摔了一跤,而我亦是感同身受,仿佛受到教训的还有我。
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我尤其想念家的温暖,更想念林嘉。一点多的时候,我终於忍不住打电话回家,没想到立刻就有人接了。
“叔叔。”
我心头一怔,不禁问他:“这麽晚还不睡?”
林嘉犹豫地回答:“我想等你的电话。”
我不由得失笑,故意问他:“你怎麽知道我会打电话回家?”
我顿了顿,突然想起什麽,又问:“还是你每天都等到这麽晚?”
林嘉没有回答,过了很久才轻轻地“恩”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打电话回来,但是总比错过电话好吧?”
林嘉的情绪有些激动,语无伦次地说:“你突然跑到外地,我真的很担心……而且,叔叔,我想你了。”
林嘉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我却没有听清多少。因为我的脑中来回响起的只有两句,他说他每天都在等我的电话,他说他很想我。
我原本打算下飞机就给林嘉打电话,可是後来事情太多,一直耽误到现在。即便现在我想到找林嘉,也不是因为知道他会担心,而只是因为我自己。比起林嘉单纯而执念的爱,我确实是个自私的人。
林嘉不会问我去哪里,更不会问我是为了什麽事,他所关心的只是我睡得好吗,吃得饱吗,还有什麽时候回来。他仿佛不知疲倦一样,明明第二天还要上课,却一直不舍得挂电话。最後,反而是我故意打了个哈欠,他才说:“你早点睡吧。”
小家夥的语气藏不住失落,不等我吭声,又兴致高昂地说:“等你回来了,我包饺子给你吃,好吗?”
我不由得笑了,反问他说:“你怕我在外地吃不饱?”
不等林嘉回答,我柔声哄他:“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包饺子。”
这一次林嘉总算心满意足,挂上电话去睡觉了。而我本来满怀心事,看著他柔软而乖巧的声音,也慢慢觉得困了。这就是林嘉的力量,亦是他对我的意义,这种安宁的感觉令我贪恋而不舍。
陆言君在这场事故中是全责,再加上他酒後驾驶,对方的伤势不轻,赔偿方面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我尽可能以对方的要求来办,医药费和赔偿金等费用都由我先垫。而这段时间里陆言君被警方拘留,吊销了驾照,等待最後的判刑。
我想尽一切办法,为他请最好的律师,甚至请假留在当地陪他。终於,因为没有人员死亡,他被判拘役三个月。
回上海的前一天,我到拘留所看他。他明显瘦了一大圈,胡子没刮,头发乱糟糟的,神情木然的样子哪里还像平时的他。
陆言君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这日子真难熬。”
比起一开始的样子,现在的陆言君更显得狼狈,整个人仿佛失去生气一样,眼神中早已没了从前的神采。
看著他现在的样子,我不免有些心痛,安慰他说:“没事的,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等你回来,我陪你烧香祈福,扫一扫晦气。”
闻言,陆言君一声不吭,只是笑了起来。良久,他目光深沈地看向我,嘴角含笑,别有意味地说:“没让你看到我意气风发的样子,倒是狼狈的时候都被你撞上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愚蠢?”
我的沈默不语对陆言君来说,更像是一种催化剂,他无所谓我的回答,自言自语地说:“那天在你家,你说的一点没错,我是真恨你,赵明远。我从来没在别人身上吃过瘪,只有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够聪明,偏偏总被你压过一截。我以为我风光地进了荣安就能气死你,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在乎。”
陆言君眉头紧蹙,自嘲地说:“是,你根本不需要在乎,那本来就是你的。反而是我千辛万苦从蒋承理那里讨来,本来还想在你面前耍威风,没想到弄得不伦不类。”
他细数回上海後接受的各个楼盘,最後说:“我想尽一切办法,动了各种脑筋,在荣安的这段日子我哪个楼盘做得不好,也只有和你对打的项目输了。”
他定神看向我,打量许久,忽而开口:“赵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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