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头将表情都掩下,道:“是,多谢皇兄关心,恭送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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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再往下山势趋缓,思安在杜卉的护送下很快到山下,阿禄指挥小内侍把御辇抬过来。
杜卉道:“臣还要上山巡视,就送圣人到此处。”
阿禄问:“将军不送圣人回寝殿吗?”
杜卉望了一眼山上的方向,因今夜过节,山上楼台比往日多点了许多灯笼火烛,漆黑中辉煌得像凭空而起的仙阙。他眼中的不耐和担忧之意再明显不过,就映在这些不真实的倒影里。
思安忙道:“如此杜将军快去吧,万事小心。”
杜卉也不多言,带着人又拾道上山去了,行前留了两个人继续护送思安。
本是朗月当空,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云伴着呼呼的风声一会儿就将月亮遮了去。四周越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且风俞作俞大,秋寒也就阵阵上来。
这一夜也许注定不能平静,送思安下山后杜卉带人在后山搜寻起来,灯火相交的楼宇间又多出许多如星子一样密麻攒动的火把,尽管被隐藏在风声里,调遣禁卫搜寻的嚣声还是忽远忽近地传来。
警觉地宫人早早闭了宫门,各宫各殿都静得出奇。
思安回来草草沐浴更衣,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就算知道俞嵇卿的目的多半在激将,他还是无法不在意。
他陪着夜风辗转反侧。对于俞嵇卿,温行那天在马车里解释过,他相信温行不会骗他,可俞嵇卿呢。
到底用了多大的意志才没有隧了俞嵇卿的激将,只有思安自己清楚,他这么做也只是因为温行不希望他去。派杜卉来护送是温行的意思。
而且他也担心温行。
他摸不准俞嵇卿的用意,若是单为了争风吃醋那也还好些。
这位赵王在旧都时就神通广大,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探子和耳目,思安不觉得自己和温行的事能瞒过有心人,被赵王得知也不算意料之外,不过俞嵇卿回东都时间不长,何以这么快就瞧出端倪。
思安不可避免想到宦官们。
奉成一到应徽后老实得出奇,连邵青璃被押回宫也没追究,好像真信了贤妃只是回宫养病的说法,总管行宫之权也索性甩手让给阿禄。
思安一开始以为他为苏永吉的出逃而来,但他不仅没有提过半句,甚至一点他与此有关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的左膀右臂逃出皇宫一样。
温行追查不到苏永吉的行踪后看着松懈放弃,也不再严查,可思安知道温行并不会轻易放过。
今晚搜山事出和因,思安拿不准。
随风乱舞的树枝在窗纱上阴森森地张牙舞爪,思安心里揣着这些有的没的竟也迷糊起来,忽然外面有些响动,声音藏在风里,与单调的风声相比有些突兀,惊醒了思安。
“是谁在外面?”
阿禄也已经睡下了,披着衣服护着烛火挑开重帘进来。
“启禀圣人,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在外敲门,她说淑妃娘娘不见了。”
第四十章
冯妙蕴的宫女一脸焦急,许是在冷风里站得久了,鬓发蓬松面如白纸,进屋前还不停地哆嗦。
“原先月色好,淑妃娘娘说想在山上走一走再回去,便带着奴婢到到各处逛了去。”
“只带你一人去?”
“娘娘嫌人多不清净,只留奴婢掌灯,让其他人都先下山去。”
“好好的娘娘怎么会不见?”
“娘娘带着奴婢一路逛,奴婢也不知怎么的,许是是被山上的灯眯了眼睛,逛着逛着娘娘……就不见了……”
阿禄不怎么相信,道:“怎么能逛着逛着就不见,定是你小妮子贪玩丢了娘娘。”他如今是圣人面前最得力的内侍,暗里又有温行撑腰,在宫人中极有威势,忽然板着脸训起人来,吓得那宫女怕得瑟瑟发抖哭起来。
思安朝阿禄摆摆手,声音温和道:“你仔细想想,是在哪里和你家娘娘走散的。”
那宫女抽噎两下,回忆道:“本来……娘娘快要和奴婢下山了,走过一个石洞,出来看到扎的两座结彩的灯楼,奴婢觉得好看,要帮娘娘取个灯笼拿着玩,没想到……回头娘娘就不见了。对了,是在南山道上,那两个彩楼子就扎在路边。奴婢开始还以为是娘娘同奴婢闹着玩,躲起来吓奴婢,可是四处找遍了都没看到娘娘,这时禁卫带了好多人上山来,说是要找人,奴婢害怕,所以就下山来了。求圣人恕罪,奴婢并非要留娘娘一个人在山上,但是奴婢实在找不着了,怕……怕……”那宫女越说越小声,再不敢说下去。
思安神情凝重,沉思了片刻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起身拿起外袍。
阿禄忙帮他寻腰带和鞋子,“圣人这是……”
思安道:“留些人守在殿中,其余的跟我去找阿冯。”
阿禄忙劝道:“外面风大,圣人何苦亲自跑这一趟,若是吹出病来如何是好。让奴带人去吧,圣人在殿里等着。杜将军那边圣人也大可以放心,奴能说得上话。”
思安这次却异常的坚持,“不好,必须得我去。”
阿禄劝不下,只好点了几个眼明机灵的宫人一同去找,去之前思安还特意交代,不要带太多的人。
此时杜卉在山上带着禁卫搜寻,山下亦有人把守,听说圣人深夜要上山,负责把守的步兵都虞候很是为难,说要先上山禀明杜卉。
思安却怕一来一回耽误时间,让禁卫一面上山传信,自己先带着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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