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眼眸中,眼睫毛飞快的抖动,想把咸咸的汗水抖动出去,没有想到,越是动着,汗水越是往里面跑,像是雨中沾染了水珠无力扑腾的精灵的翅膀。
太难受了,眼泪流出来,茶杯因此抖动的更厉害。
修长的手指托起茶杯。
上天造物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有些人不看脸只看手就是一种享受,这双手仿佛是从天堂漂亮的神之一手,再干净不过。
左临没有反应过来,他朦朦胧胧中只看到了一只手。
钟北的手指修长而透明,长期泡在水中因而洁白透亮,少有皱纹。
左临把眼泪眨出来后,才发现在他面前的是钟北,他嗫嗫道,“二师兄……”
钟北把茶杯放在桌上,瞟了他一眼,道,“起来吧,回去做自己的功课。”
左临的双手如今像是木头一般,只能直愣愣的放下,难受要命,他疑问道,“二师兄?”
“我也只是希望在师傅回来之前,你能想清楚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要在师父面前也这个样子。”钟北很无奈,这个师弟和他们的师父的秉性越来越像了。
左临知道他的二师兄面冷心热,是他们几个人中最好说话的,不然也不会在他面前放肆了,此刻了解他的苦心,颇为羞愧。
“你如今是哥哥,就应该有哥哥的样子。”钟北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出去了。
左临的双膝上下打颤,站不起来,勉勉强强支撑着木椅从地上立起来,双腿的血液回流,又麻又痛,像是用针扎着。
软软的靠在木椅上,由无知觉变成有知觉,狠狠地压抑住嘴里的呻吟。
良久,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提起裤腿,膝盖上面有点青而已,无碍。
左临不喜欢罚跪,以前被罚的次数多了,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晋观是那种反其道而行的人,越是害怕,就越是罚的狠。于是他对罚跪的印象差到极点。
每次,晋观在他做错事情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手指向外面一指,他便要乖乖的在他指定的位置跪好,然后才是惩戒,这形成了他的噩梦。
如今仍挥之不去。
哪个人眼里没有骄傲,哪个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罚跪,被别人指指点点,无所遁形。
晋观只淡淡说了一句话:“骄傲是给有本领的人,在你没有足够强大之前,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幅骄傲的样子,那会让我厌恶。”
把骄傲一寸寸的打破,露出血肉,重新铸成坚韧的铜墙铁壁。
30、倔强是不对的
左临一步一步的踏回自己的房间,脚步像是一个老头子。
叶路还闷闷的捏着笔,看见他回来,立刻从榻榻米上面奔下来,连鞋子都没有穿,把他扶到了木椅上,坐定,急急忙忙问道,“哥哥,怎么样?”
左临看他神色不安,欣慰道,“没有什么事情,你不用着急。”
叶路从热水瓶里面倒出热水,拿出放在墙上吹风的白色毛巾,水很烫,他轻轻的捏起毛巾,拎干,敷在左临的膝盖上。
左临的腿抖了几下,奇异问道,“你还知道这些?”
叶路没有说话,他以前不听话,因为几句话就跟别人打架,打的皮青脸肿的回家,左临就会这样对待他,每当这个时候,叶路就会安安静静的,看着左临细心的动作。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些故意的冲动,如今反过来,叶路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了。
一直,他就是自由的,也是莫名其妙的。
热气散发在膝盖上,暖烘烘又像针在扎,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
叶路问道,“哥哥你很喜欢咖啡吗?”
“你与我生活了有些时间了,难道看不出来?”
叶路换了一趟毛巾,再看着周围的摆设,问道,“哥哥一直在学习我知道,今天那个钟北哥哥也是的吗?”
“不是,我是学习咖啡,二师兄他是学习茶艺,”左临道,“我师父有两门绝技,一门是茶艺,一门是咖啡,他早年在国外生活,见识多,咖啡是他早年就熟悉的,后来因为身体的原因,回到中国,倒喜欢上了茶艺,而且他家里也是一个有名的茶艺世家。在三个徒弟中,只有我是学习咖啡,两个师兄都是学习茶艺,大师兄和师父关系密切,本领丝毫不比师父差。”
叶路不解问道,“为什么哥哥要学习咖啡而不学习茶艺呢?”
是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
“当初师父已经有两个徒弟了,唯有咖啡的技能需要一人去传承,我也很热爱着咖啡的文化,因此就这样决定了,没有特殊的原因。”
叶路之前观察钟北的表演,高超的技艺,柔韧度绝佳的身体,还有那流水般的身形,稳重的气质,在茶香四溢中如同一缕烟,这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的,至少他前世就没有听说过有此表演,可见这也像是那传承了千年文化的手艺一般,快绝迹了,如果把那学会,又何止是风光?
咖啡呢?
越到后来,大街小巷都分布着咖啡馆咖啡厅,越来越大众,一般的人随随便便一包即溶咖啡就完了,简简单单,不麻烦,平常百姓家就可以喝到一杯,沦落到了一般的饮料类,地位也在下降。
这两种技能一个越来越珍贵,一个越来越低趣味,难道这个师父私心这么重?早就知道了这两种技能的前途,于是偏心了。
叶路猜测着。
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左临已经恢复力强盛的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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