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杀死何烽川。
……至少不应该用这种方法杀死他。
冀北看着时安不想多说的样子,眼神蓦地就柔和了下来。他想要拥抱时安,却无奈地发现对待只是一个数据体,他也就只能拥抱下空气解解瘾了,他习惯性地摸了摸终端,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开口,“这就是了嘛!小安,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华夏兑星公民,这种犯罪行为,我们是不能做的,知道了吗?”
他的这一番言论听起来就如同往常的“正经商人”论调一样,但难得的是时安闻言竟睁开了双眼,“何烽川曾经告诉过我,钱是一个好东西。他拦截了我向法院投递的诉状,起诉内容是何氏盗窃我位面专利。”
冀北的动作一滞,飞行船内的空间在这一刻显得逼仄,好像气息都污浊难闻了起来。
许久,他缓缓地打开了飞行船的门,每一步都显得沉甸甸的,落在身后的声音犹如风过一样从时安的耳边飘过,“小安,钱的确是一件好东西,但它不是最好的东西。”他的脚步突然停下,猛地转过身来朝时安咧开嘴,“因为最好的是我呀!”
时安:……
他看着冀北,嘴角快速地抽了抽,被冀北真的一搅,气氛莫名不再凝重,再转眼去看当年他死去的这个地方时,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怕了。时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上却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凝造出一片薄薄的空间壁,往冀北头上送了一个爆栗,伴随着他无情、简洁的嘲讽,“不要脸。”
这语气明显松快太多了,恍若一位无期徒刑获得了减刑,终于重见天日一样。冀北朝时安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来,我的债主,您的vip尊享站位。”
时安朝他挑了挑下巴,这一刻看起来颇有dà_boss的味道。
两人就这么相携着走到了何烽川面前,看着他好像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苍白的脸色慢慢地恢复过来。冀北好像对他的状态很好奇,凑近过去,“学长,你站在这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从何烽川发现冀北那架飞行船以不寻常的速度朝他冲过来,到飞行船在他不远处紧急刹车,这其中实质上不过只是短短几十秒之内的事情,何烽川只感到额前和背后已经全都是冷汗,他倏地瞪向冀北,这个人刚才绝对是想撞他!
以他的眼力,完全可以判断出刚才那架飞行船已经远远超过了500码的最高时速,这里是洲区中心,即使是高空飞行船都有限速规定,冀北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冲过来,他几乎没有任何躲开的机会!
但是对方却停下来了!
而且停在了三十米外,他这会儿指责对方图谋不轨,说不定还得被对方说是碰瓷。
何烽川长吸一口气,深深地看了冀北一眼,语气冰冷,“无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出火花,就在这时,陆晓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烽川,你挡……”
她的话还没说完,何烽川骤然转身,眼神阴冷,吓得她把后头的话都吞进了腹内。
何烽川努力让自己的心跳放缓,这才发现刚才他在惊慌之下,无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挡住了后厢门,把抬着担架的护工下船的路给堵住了。他眸色一沉,缓缓地往旁边挪了几步,让护工们将陆女士送了出来,急救通道立即有医院人员出来接收这位尊贵的急病患者。
冀北看到了陆女士的模样后,脸上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惊讶的神色,“这位是……哎呀,学长,原来您的家人受伤了啊!看起来不轻啊,节哀顺变!我不打扰你了啊!”
他这听起来简直像是幸灾乐祸,何烽川紧紧握住拳,差点没忍住往冀北那张俊脸上招呼,冀北却已经先人一步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住院部走了,脚速非同一般,看起来就像是多年练出来的逃跑步法。
冀北自然不会留在那里挨揍,他的步伐极大,一旁的时安却完全能跟上他的脚步。冀北边走同时还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时安的表情,刚才躺担架上的毕竟是他亲妈,但看时安似乎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好像完全不认识那个人一样。
看到时安这副模样,冀北也不再多嘴,二人直接就奔向时博士的病房,岂料一开门,就彻底被门内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本来清清爽爽的病房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实验室,时博士是做数据工作的,对环境卫生要求不高,也没有什么无菌实验要求,面前摆上几台光脑和其他仪器,他就噼里啪啦地埋头做计算,蓝白色条纹的病服被他糟蹋得乱七八糟,而和他同病房的时安身体可怜兮兮地被推到了角落里,身旁围着一圈维持他生命的仪器。
看到冀北进门,时博士头儿不抬地指了指面前的墙,“病房改造我已经经过祁睿的同意,同意书在上面贴着。”
冀北抽了抽嘴角,上次母亲跟他说,时博士同意配合她的h1药剂试验,原来这个配合是用病房改造的条件换来的……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小心翼翼地跨过那些仪器到了时安床前。时安在他身旁看着自己的身体,忽然抬手,将部分数据输入到冀北的终端内,紧接着他的声音通过终端的发声系统出现在病房内。
“臭老头。”
时博士的动作一顿,随即就是冷哼一声,“臭小子你怎么还没死啊!”
“你都没有死,我怎么会死?”时安对上时博士,在语言上从来不客气,但他这次可不是来跟对方斗嘴的,直接就利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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