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耐着性子跟裴东来周旋半天本就不快,见越说越僵,脸色当即难看起来。
一直沉默的韩厥插话道:“什么案子?”
丁武斜睨了他一眼,“韩校尉……哦,不对,你已经不是校尉了。不过,你虽然不在军中,但好歹也呆了这么多年,应该也知道,连续几日都有斥候莫名失踪,绝不是小事吧。”
“失踪?”韩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斥候深入敌军腹地,被杀或者被俘都属情理之中,但要说到失踪,就颇为可疑了。
见韩厥有此反应,裴东来微微皱了下眉头。过了一会儿,方才开口:“既不是小事,丁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丁武早听说裴东来嗜案如命,果然一听个中有蹊跷,立马就勾起了兴趣,不禁嘴角掠过一丝得意之色,“要说这案情,的确是有几分离奇,只是说来话长,裴大人感兴趣的话,不妨过府一叙。”
裴东来扭头看了韩厥一眼,缓缓点头,“好,那就走一趟。”
张训有些担心,生怕大人落入对方陷阱,想要韩厥劝说几句,却见韩厥一言不发的紧随其后。得,既然韩大哥不怕,他也没什么好怕的。管他龙潭虎穴,横竖三个人一起闯呗。?
☆、四
? 案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派出去的斥候接二连三的失踪了,方圆数十里地都搜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说是被人俘虏,却数日不见对方有任何动静。按照那些游牧民族的习惯,既然双方并未交战,对方俘获了斥候,要么是痛殴一番,故意扔在城门口,以此警告示威;要么是派人送信,提出谈判事宜,以此交换俘虏。
韩厥从军多年,这两种情况都见过,但要说眼下的情形,显然都不是。
自从突厥亡国后,残余势力已经失去了对辽东地区的控制,除了偶尔袭扰,大多数时候都呆在关外。如果人真是他们抓走的,理由是什么?倘若因此事激怒大周,挑起战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还是说,另有其他势力在此作祟。想到这里,韩厥想起了近几年实力愈发壮大的回纥,还有靺鞨和新罗。
裴东来也认为此案疑点多多,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的,另有他事。
“如丁大人所说,案子的确蹊跷。只是本座有一事不明,为何丁大人不将此事上报兵部?难道是怕圣上怪罪么?”
丁武听出他的讥讽之意,神色自若的道:“裴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斥候失踪固然不是小事,但毕竟于军情无大碍,即便圣上怪罪,顶多也是略施薄惩。我要是为了顾全自己,大可不必忧心这个。之所以不惊动兵部,只是因为我怀疑有内鬼。”
见裴东来一怔,丁武又续道:“正如你怀疑姜世才假扮马贩子,潜入营中搜集情报,我也早对举荐他的人起了疑心。”
说到那位景将军,裴东来立马想到自己还有一肚子疑问要找狄仁杰问个清楚呢。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丁武随即派人将狄仁杰请来。
到了这个时候,狄仁杰也不再隐瞒,将此行的前因后果都如实告诉了他们。原来,女皇一早得到探子密报,说辽东军营中有人与高句丽遗族暗通款曲,裴东来查私盐的案子,又恰好从侧面印证了此事。于是,狄仁杰奉密旨,赶到幽州查探虚实。
可惜的是,他刚开始调查不久,就被狡猾谨慎更甚于他的景鸿所察觉,随即遁走无影。狄仁杰失去了最大的嫌疑人,便顺水推舟,假扮他潜伏在丁武身边,试图查找更多的线索。
裴东来立即了悟,正是因为狄仁杰身负圣上密旨,所以丁武才肯答应交出姜世才。一方面是表明自己对女皇的忠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撇清自己,以示自己从未参与出卖情报一事,只是被奸人蒙蔽而已。
好个一举两得,裴东来对这些官场手段司空见惯,虽不屑,却也不奇怪。这样也好,且不管他有没有从中获取好处,只要他有所忌惮,那么事情就不算太糟。
裴东来不知道的是,韩厥此次陪他来幽州,也是身负密旨的。与狄仁杰不同的是,他得到的命令是,如果丁武稍露抗拒之意,便是有反心,有反心的人是断断留不得的,当格杀勿论。所以,当丁武交出姜世才的时候,其实是变相救了自己一命。
两人各怀心思的想着,狄仁杰也解释得差不多了。
“在幽州的这段时日,斥候失踪的案子,我也有所耳闻。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案子说不定与内鬼有关,丁大人借你的手来查这个案子,正是为了将他们连根拔起。”
“你的意思是,姓景的还有同党?”裴东来直言不讳,倒是惹得丁武咳嗽了两声。
狄仁杰微微一笑,“景将军是否为内鬼,还有待查证。”
裴东来撇了撇嘴角,“怎么?你查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吗?”
“也不是全无收获,只是手头上并无实据,这种话怎好乱说呢。”说着,狄仁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现在你来了,堂堂洛阳神探,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刻了。”
裴东来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拍案道:“好,案子我接了。但我有言在先,不管最终案子的结论如何,姜世才我必须带走。”
丁武也不含糊,“便依你所说。”
事情谈妥了,尚有军务在身的丁武先行告辞,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下人们将后院收拾几间空房出来,以便让几位新客人住进去。
到了四下无人的时刻,裴东来果断把狄仁杰拖到一旁,“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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