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门口,条件反射地伸手探向肋下。手指尚未摸到枪套,他感觉一条森冷的弹道瞄准了他的后脑勺,被变声器扭曲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举起手,探员,别做任何多余动作,你我都是专业的。”
里奥缓慢地举起双手,“我们谈谈,可以吗?”
“我们没话可谈。”对方冷冷道。
“别这么满怀警惕,我并没有任何恶意,你们的案子不归fbi管——如果有案子的话。但我怀疑国际刑警那边要忙活的危害性更大的案子多得是,只要你们没做得像‘上帝武装联’那么出格,顶多就是个立档备案。”
“那种垃圾。”对方不屑地嗤了一声。
“当然,他们不能跟你们相提并论。我知道‘北极狐’一向行踪诡秘、深藏不露,人员稀少但实力莫测,要不是出了两年前的那档子事,你们可能还活跃在国际舞台上。”里奥字斟句酌地说。如果他推测正确,这将是对方唯一有所求的地方,也是他唯一的交易筹码。
果然,对方问:“两年前那件事,你知道多少?”
“目前为止,毫无所知。但你知道政府的力量不是任何一个人或组织可以媲美的,尤其是情报方面,如果你想查出那件事的来龙去脉、细枝末节,我认为我和我所处的机构能做得比你们这些幸存者更好。”
短时间的沉默后,传来一声扳机半扣、保险开启的响动,在寂静空间里显得轻微而惊心动魄。“建议不赖,但很遗憾,我不认为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是因为杀青?”里奥趁热打铁追问,“因为我将你的昔日同伴送进了监狱。你在奥兰治差点朝我放黑枪,就是这个原因吧?”
对方发出了一声冷笑:“你的运气不错,但不会永远那么好。”
默认第二项的前提,就是先肯定第一项。这是我终于能确认的、关于杀青过往的一部分真相,里奥深吸口气,用前所未有的诚恳语气说:“知道吗,你为杀青而对我动了杀机,我竟还觉得高兴,因为这说明还是有人真正关心他、牵挂他,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孤独。”
对方似乎被这句意想不到的话噎了口气,“你是个神经病吗?”他讽刺道,“是你逮捕了他,把他丢进那种鬼地方,回过头来又说这种话,就好像你对他——”
“——没错。”黑发探员平静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内心,向其他人、向自己,亲口承认这一份不容于世的情愫,“我对杀青抱持的感情,远远超过了对手、陌生人、朋友甚至一般意义上的情侣,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激情’、‘爱恋’之类的,都太肤浅偏颇。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完整的个体,但当你有一天遇到某个人,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就不是完整的,因为矛盾挣扎而痛苦、因为残缺不全而渴求,于是你就会发现他的尖锐和脆弱、你的迟钝和坚硬,就这么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就好像你们天生就该是浑然一体的——如果哪天你有了这种感觉,就能理解我这些话的意思了。”
“……我觉得你就是个神经病。”对方怔了好几秒后,忍不住又问:“那么他对你呢?”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逃避、否认,甚至刻意去歪曲、去伤害的地方。说实话,我并不清楚,”黑发探员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他惯于深藏不露,正如‘北极狐’一样,我无法确定他的嬉笑戏谑下隐藏着怎样的真实情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从未恨过我。”
“即使你把他丢进监狱?”
“是的。”
对方再次沉默了,片刻后开了口,语气怪异得连变声器也无法掩饰:“你俩之间的这点破事我管不着,但这似乎能解释为什么他拒绝了我们的援手,坚持留在监狱……他自有主张,一贯如此。”
他肆无忌惮地在联邦探员面前透露犯罪企图,但在这种情境下,却奇妙地没有引起后者的反弹。“没错,他一贯自有主张、我行我素。”里奥无奈地轻叹口气,“他从小就是这样吗?”
对方轻笑一声:“这就开始套情报了?如果你想知道关于他的过去,就拿两年前的那件事来交易吧,查出那次任务中,究竟是谁联合雇主、中间人和目标,使我们陷入四面埋伏的绝境;查出我们的队长究竟死在谁手里。”
里奥立刻回答:“没问题,但你得先下个订金,别担心我不守信用,你的冷枪可一直在暗中瞄着我呢,不是吗。”
对方思考了一下,“我可以先给你个地址,能查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他报出了一串地址,正是在离奥兰治县不远的洛杉矶。“我们就是在那儿遇上他的,当时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却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用我们队长的话说,‘他天生就是个战士’。”
手机在里奥的口袋中响起,他慢慢放下一只手,摸出手机掐断铃声,又握着手机慢慢举起来,以示自己全然没有动武的意图——即使对话了这么久,背后的枪口依然戒备十足地瞄准着他。
“成交。给我个称呼与联系方式如何?”
“你可以叫我‘方阵’,联系方式就不必了。”对方冷淡地说,“等你有所收获,我自然会找上你。最后顺道问一句,你打算让他在监狱里待多久?”
里奥不假思索地回答:“法律规定多久就多久。”
“呵!这就是你所谓的感情?”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区别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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