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有个爱好,那就是分数是从低到高的排列。最上面那张卷子,就是全班分数最低的。
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喜欢自己发试卷。也就是说,最上面的那十几个人,就是他重点训斥的对象,而且下面的时间遥遥无期。
你能想象一个正处于爱面子的青少年,考了最低分,站在讲台上被老师训的场景么?
少年能有什么烦恼,总不就是这些小事。但现在的他们看来,却是天大的事儿。
众人都知道老杨的这个习惯,所以皆敛神屏气的盯着讲台上的试卷。
“陈松青,39分。”老杨头开始发试卷了。
被叫到无不哀声叹气,没有被叫到的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要不在上面,中间点没关系。
上面老头杨开始训人了,“你要我怎么说你,你爸妈给你取名陈松青,就是希望你像松柏一样能够四季长青,能够像它们一样坚韧,对风雪不妥协,宁折不弯。你是叫陈松青,不是叫陈青松,我看你干脆改名叫陈青松算了。趁着年轻,轻轻松松……”
以下省略500字。
林夏听着老杨头这熟悉的话,看着陈松青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还是这个时候的老师负责,这个时候的学生纯真。
初二后,班级的同学也算是老油条了,自然是皮糙肉厚的,不怕这些已经算熟悉的老师。而高中后,她遇到其他的老师更是现实。
高中比初中更加残酷,学生的升学率直接影响到老师的工资奖金,所以对那些成绩不好的,只要你不是太过调皮捣蛋,基本上老师都不会管你的。
他们的眼中,永远都只有那些学习好的尖子生。
曾经,林夏就是学生中最尴尬的人群,既不是优等生,又没胆量跟着差生混,只是中等生中的无名之辈。
看着老杨头苦口婆心的劝慰,林夏却是感慨良多。
然,林夏究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太高尚的理想,只想安安分分的过她的小日子。
不过感叹了一番,旋即便歇了心思,毕竟她不是真正十来岁的小女孩。经历了高考面试等阵战,一个小小的数学测试倒真不放在心上。
遂林夏也不管教室里其他的事,低下头继续做林老妈给她从县里买的课外资料。当然,介于现在老杨在教室,林夏便也继续做着数学题练手。
中国的题海战术可是经久不衰的,从古到今延续了几千年啊。而且是一家独创,别无分号。
将才看的内容的题目都做了一遍,见老杨头还在发上面的卷子,在训前面的人,便又拿了数学书接着看后面的内容。
待林夏又看了一节内容,做完了那小节的课后习题,终于见讲台上的一叠卷子只剩下一小份了。
突然,任洁从后面踢了踢她的凳子,然后就感觉背后被挠了挠,一个小纸团就被扔在了她的课桌上。
传纸条啊,林夏仍有些新奇,要知道,她已经习惯了手机短信和qq聊天了,突然又变得这么原始了,倒真是让人怀恋啊!
这样想着,手也抓过纸条,打开看来,只见上面写着:夏夏,你真的有预习啊!!!我的数学卷子从来没有在卷子都发了二分之一,还没有发下来的情况!!!
林夏勾了勾嘴角,在上面画了个笑脸,写道:那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纸团被扔到后面,然后林夏就听到笔在纸上刷刷写的声响,待声音停止,纸团又被扔了过来:胡扯,你经常骗我,上次还骗我一颗糖来着!后面附带一个愤怒的表情。不过,介于是这次帮了个大忙,我就不追究啦!
林夏:扯把你,我不吃糖,要是巧克力,还稍微考虑一下。要是这次你进了全班前三,请我吃巧克。
任洁:ok,没问题,五个金元宝。
林夏:画了个挂着黑线的小人,才五个金元宝,你真是个葛朗台,吝啬鬼!
任洁:我还吝啬,我早餐费才1快钱,我都分了一半给你了。ps:葛朗台是谁?
林夏黑线,她忘记了葛朗台是高中才会接触到的一个人,便向她解释这个世界有名吝啬的人。
这次回复的时间有些长,任洁刚打开纸团,就听见老杨头叫了她的名字:任洁,112分。
听到老杨头叫她的名字,任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纸团塞进文具盒里,讪讪的站了起来。
班上本就安静异常,任洁坐的凳子与水泥地面间急速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班上的人倒是被这个声音给弄蒙了,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林夏这边。
林夏死死垂着头,心里默念: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
真是有够丢脸的!
因为任洁这次考的不错,老杨头倒也没给她脸色看,只点头道:任洁同学这次考的不错,激动点我们也都理解。
任洁红了一张脸,讪讪的笑了笑,走到讲台前接过老杨头手里的卷子。
老杨头貌似和颜悦色道:“好好保持。”
任洁乖巧的点了点头,“老师,我会的。”
回到座位,见老杨头继续发卷子了,任洁这才继续看林夏给她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葛朗台你都没听过,你山顶洞人啊!
葛朗台——巴尔扎克小说《欧也妮·葛朗台》中重要人物,欧也妮·葛朗台的父亲。他是法国索漠城一个最有钱、最有威望的商人,但他为人却极其吝啬,在他眼里,女儿妻子还不如他的一枚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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