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自己一次怎么还没有抄起这碗粥火爆向着郎杰砸过去?居然还能和强暴自己的人这样同桌吃饭,自己怎么这样能忍?怎么就没有一点点男人的血性?
越想心头就越是堵得慌,自己也很瞧不起这样的自己,他难受极了,根本食不下咽。
何其轩不住转头看他,见他吃得少说得少,确实精神状态极差,不由暗暗心惊,渐渐也有点心不在焉起来,一餐饭草草结束便向郎杰告辞。
郎杰并没有作过多挽留,笑着客套了两句便握手作别。他猜骆云起会向何其轩求证他说过的那件事,他总要给他们这样一个谈话的机会。
谢绝了对方说派车送他们的好意,何其轩招了辆计程车让沈国栋上车。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滨江路上夜景绚烂。
但车上两人都没有心情来欣赏这夜景。沈国栋自不必说,一上车就疲惫地把头靠到了窗子上;而何其轩心头也是沉甸甸的,车里明明开着冷气,仍然觉得闷得慌。
他心头有怀疑,有话想问他,但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侥幸地安慰自己也许是杞人忧天。神思不定地想了一会儿,终于拿定主意,转头问道:quot;是不是不舒服得很?要不要去;
沈国栋一听‘医生这两个字顿时就打一机伶:quot;不用!quot;
拒绝得太快太直接了。典型的心里有鬼。
何其轩沉默地看他一会儿,伸手敲敲司机的椅背让他停车。
车子停在了本市有名的凌波湖畔。杨柳垂岸,小径幽幽,游人惬意地散步。何其轩率先下车,湖风拂面,感觉象吹走了一些闷气。他吁了口气,回头招呼:quot;云起,你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quot;
21 虽然说是有话要说,但两人在湖边已靠着栏杆站了五分钟,何其轩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出口。
沈国栋也沉默。
若说郎杰对他说的那句话对他完全一点影响也没有那绝对是骗人。霍英治看着他时那种冷冰冰完全不想理会的眼神,虽然已经隔了这么久但也还是能清楚地回想起来。他知道霍家的人是很讨厌他的,所以也隐隐约约地觉得郎杰说的话有可能并不是空穴来风。但尽管如此,只要何其轩说不是,那他也会很乐意地表示相信。可是......真的要向他求证吗?
不是不矛盾的。
心头其实很清楚做人不等同于做学问。凡事寻根问底或许是很值得称许的研究态度,但若做人也是这样一点不肯糊涂的话,搞不好最后受伤的仍然是自己。
不如......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会好一点。反正他也不是那种较真的人,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得过且过,相安无事......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湖风轻送,沿岸的灯光映得湖面闪闪烁烁。在这静谧的环境里,何其轩终于慢慢地开了口。
quot;云起......你和郎杰......发生什么事了?quot;
周围一下子忽然变得很安静。蛙鸣、蝉响、车声、人声突然全都听不到了,可是身上却象是掉进冰窖一样的那么冷。
何其轩慢慢转过脸来,勉强带着笑,也尽力维持着平静温和的语气:quot;你一晚上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没和他对过一次眼神。分手的时候他和我握手你脸都白了,你怕什么?怕他接下来跟你握手?quot;
沈国栋张着嘴,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quot;国庆七天长假你怎么还是住在学校?他怎么不接你到他家去度假?今天三十九度你还穿件长袖......怕冷?还是想遮掩什么?quot;
沈国栋看着他,眼神带着些许恐惧。
他没想到何其轩会精明到这种地步。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纸包不住火?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比他要聪明得多?是不是......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那桩丑事......?
其实,何其轩问他的时候还是抱着点希望的。
也很愿意听到他笑着否认。
可是现在看到他这种反应,慢慢的他也觉得心都凉了。
这次公干来的本该是齐国豪,但临行前两天,因老人突然心脏病发住院才临时换作他。在齐国豪的病房里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三个人面对面,忽然就有了片刻的死寂。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公干的人换了是他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公私兼顾,要去探望那个造成他们至今都无法回到以前默契无间的少年。
临行前去向霍英治辞行,公事公办地向他汇报完手上的案子,也听他公事公办地交待完此行的注意事项--是的,他们现在只有公事好说了。直到他开门要离开的时候,霍英治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轻喟着说了一句与公事无关的话。
quot;其轩,那时候......我不该让你去重庆的......对吗?quot;
他心中一动,忍不住回头去看。少年一个人坐在宽大的真皮椅上,并不是平时那种为了表现成熟而刻意装出的冷冰冰面孔,他眼里有淡淡的苦涩和悔意,竟给人一种落寞的、孤家寡人的感觉。
他知道这次齐国豪住院对霍英治触动很大,有种将要失去精神支柱的危机感。如果是以前,自己一定会去安慰他吧。可是现在,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说。
他站了一会儿,仍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鞠个躬退了出来。
是啊,如果那时候去重庆处理车祸的另有其人,那他就不会和骆云起有这么深的牵连了。
他其实说不清自己对云起到底是怎么一种感情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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